谢湛默了片刻,问:“你要如何才能相信?”
扶萱微抬下巴,双眸勾子般妩媚看他,不客气地道:“我要你当着我的面,真正喝醉一回。”
他见过她的醉态,她也要看一回他的,整好验证今日他所谓醉酒的行为,到底是真是假。
成长在世家,自小遵的是礼仪规矩,学的便是克己寡欲,真正喝成醉鬼,醉酒失态,谢湛还当真未曾有过。便是今日他失了半数理智,脑中也还算得上清明,身体也还在可控范围之内。
扶萱这是要他彻底喝醉,他自然是有些不愿。
见他犹豫,扶萱沉下脸色,冷声问:“不愿意?是怕醉了穿帮,还是怕你酒后失态?”
谢湛看了她一眼,见扶萱冷下去的眸色,紧了紧拳头。
好不容易哄好的人,他自是不愿她再冷待他,便是由她差遣一回又有何妨。
沉默片刻后,道:“当真要我喝醉?”
扶萱重重点头。
谢湛微吐一息,揉了揉眉心,几分任命地应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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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风雪未歇,寒风潇潇,室内暖如春日,热热闹闹。
谢湛去沐浴的当口,扶萱遣人备上酒菜。
棠梨院的奴仆们见主子这般兴致高涨,与方才的沉郁截然不同,欣喜于二人终于和好如初,连忙按吩咐摆起来了一桌丰盛的珍馐美食。
谢湛洗漱完毕,身穿一身洁净雪白中衣,迤迤然行来餐桌边。
对上小女郎好整以暇的看热闹目光,谢湛轻扯了扯唇。
现下他不得不承认,这位小女郎便是天生来克他的。
自打遇到她,他的底线当真是一破再破,脾气被磨地一没再没。
谁能料到,他谢长珩堂堂一家家主,所谓的大梁第一风华郎君,竟也沦落到,要靠醉酒供人取乐的地步了。
比起他的满腹悲哀,坐他对面的扶萱显然是另一个心境。
抱着好戏即将上演的期待,扶萱亲自给谢湛夹了块蜜汁酱鸭,又将身前温好的酒壶给谢湛推了过去,语含得意道:“这酒是我亲自酿的桂花酒,你尝尝。”
谢湛接过,倏尔记得去年中秋,她也是提了这种酒去了大理寺牢狱看扶以言,而后又遇扶以言中毒,扶萱兄妹二人被当作疑犯在公堂上对簿了一提回,揶揄道:“喝了你的酒,该不会便要让你再去趟大理寺答话罢?”
谢湛的话将扶萱拉到了彼时的回忆里。
忆起中秋这个节气,扶萱便不可自抑地想到她已故的母亲。去年中秋父亲不在家,今年母亲已离去。
她囫囵地答了谢湛的话,便自己给自己倒了一盏酒,优先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