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他往白玉浴池里一看她的倒影,又补了一句:“这是娇花照水……”
“叫你闭嘴!”扶萱抬手,两只手指捏住他的上下唇,将它们合在一起,高高地提起来。
她再也不劝他吃酒了,这人吃了酒后,恶劣极了,一张嘴比说书人还忙,吮了嘬了后还叨叨叨个没完。
谢湛被迫撅着嘴,面露无辜,目中可怜巴巴,活像受了多大委屈一般。
见他如此,扶萱被气笑,故意揶揄他:“你戏演地这般好,干脆去戏楼唱戏罢。”
戏楼虽不像花楼那般做皮肉生意,却也是三教九流聚集之地,伶人多被富人包养,身份与妓相差无几,历来被世家望族之人所不齿。叫谢湛去唱戏卖艺,就跟叫女子去花楼卖身无异。
谢湛闻言未有扶萱以为的沉下脸色,而是呜呜了两声,是有话要讲的意思。
扶萱放开他的嘴。
听谢湛满脸正色、郑重其事地道:“我彼时刚进大理寺时,便被上峰要求过,探案所需,那些个伪装和演戏的本事,需得学会不说,且得要融会贯通。说起来,我也是惭愧不己,至今只学了个皮毛,还需得精进。”
谢湛一口气说完,扶萱愣了一瞬,差那么一点点就信了。
回神后,她扬手啪一下狠狠地拍到谢湛嘴上,“谢长珩!我才不信你的鬼话!”
谢湛扬眉,心满意足地笑了几声,直直看她。
扶萱受不了他落在她身上直白的目光,和眉眼间笑出的风情,干脆闭了眼,娇声呵斥:“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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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晨光尚未熹微,连谢湛都还没起身去上值,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便扰乱了棠梨苑人们的清梦。
扶萱从梦境中被突地敲醒,推开搭在她后背上的谢湛的手臂,从他怀中抬头往门口看。
往前在荆州边境,若遇到这般突兀的敲门动静,大多数时候是因敌军进犯,父兄们得立刻回营地整军。
想及此,扶萱一颗心不免有些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