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朝阳盈窗,雀鸟啾啾。
扶萱被屋外玲珑的敲门声唤醒——
“女郎,朝食时辰了,该起了,老爷等着呢。”
扶萱应了声“好”,然而,甫一睁眼,对上的,便是一个白净高凸的喉结。
她蓦地清醒,瞠大双目,往后仰了仰脖子,“你怎么还没回去?”
谢湛缓缓睁眼,手指捻住怀中女郎落在手心的一缕柔顺青丝,声音沙哑又懒散:“累。”
扶萱一听,脑中昨日勾人的记忆霎时涌现,她不太自在地抬手摸了摸鼻尖,被衾中,两条纤直小腿也互相搓了搓。
沉默须臾,她娇声委委屈屈道:“要累的也是我啊,你看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跟被人打了一通毫无区别罢。你怎么这么难伺候啊。”
他的气终是消了没错,可她付出的代价也是不小的。
戏台子上那些絮絮情话她可是活学活用了一通,且为了照顾他情绪,还由他多折腾了几回,用时上可比往常多多了。累地她整个人精疲力尽。若非最后那时,她凭着仅有不多的意识装晕了过去,他怕是还要没完没了地继续折腾。
谢湛嘴角微抽。
他是累这个么?
况且,难伺候的人当真是他么?
二人原本是可以好好地将话说开的,她却是拧着那股倔犟性子,一个劲地不让他开口说一句话,故意来招惹他。
且也不知何处学来的,磨人的手段一招接着一招,附耳朵朝他嘣出一句又一句胆大妄为的话。
结果呢,他被她不住煽起风点着了火,她却又哼哼唧唧地叫苦叫累,好似再不收尾,人便要碎了似的。
后头倒好,直接憋着气,装晕了过去。
当真是去戏楼经过了耳濡目染,属实是个人才,唱戏的本事信手拈来,他稍微眼拙那么一些,都要被她蒙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