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他这口吊着的气才算是松了。
如今开弓没有回头箭,给萧家那头说的掳人出了岔子,也只能继续咬紧这个借口不松口,萧家最多怪他办事不力,在矿山这头还得靠他隐瞒段时日的,他只盼在此期间,那谢寺卿当真能在广陵郡将那厢肃清。广陵郡那头历来对朝廷阳奉阴违,他也委实厌恶至极。
为官多载,因小儿醉酒误事,受了多年的气,积了多年的郁,本以为这辈子李家无望洗清嫌疑了,到底也还是这位年轻的谢家主赐予了他一线生机。
便是以他作伐又如何?只要李家还有希望,他甘愿为其肝脑涂地。
思此,李郡守不知是何滋味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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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赋秋园”在广陵郡中赫赫有名,占地宽广,布置精巧大气,北依山,南伴水。
自正月初五出发,半道晕船又滞留广梁郡,至正月初十到达“赋秋园”,扶萱才算真正松下紧绷的神经,真正体会到此番出游的乐趣。
在给园中管事递出谢湛给她的信物时,几乎是立刻,那慈眉善目的老头子就喜笑颜开,欢呼道:“少夫人,快快快请,老奴恭候多时。”
扶炫被“少夫人”三字激地双眸一瞪,但因扶萱未开口制止,他这位“侍卫”也不好横加反驳,便也由着那位秦管事称呼。
可令他意外的是,自此,这整个“赋秋园”从上到下的奴仆就将扶萱当菩萨般供着,尤其是那管事,十分狗腿地搜集了好些奇珍异宝,一日礼重过一日地往扶萱的院子里送。
对此,看扶萱心安理得地接受,扶炫也不干涉。
在等谢湛到来的几日时间里,扶萱病愈一半便出了府,真正享受了一番谢湛口中大梁北国的绝美风光——看冰雕、赏雾凇、玩冰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