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萱从端王府出来,不断催着赶马车的侍卫:“漠九,你再快些!”趁他们还没回城,她要亲自去城楼迎接。
女郎一袭赤红披风,脚步急急地登上东城门的城楼时,见到的,便是复得自由后,三三两两聚集一处,絮叨交谈着,行向远方的百姓。她想,经此一事,天下该终是大定才是。
巳时,从远处行来一队人马,是她熟悉的队列:前方有将领高立马上,后方有押解俘虏的囚车。
说不清为何,从看不清容颜的乌泱泱一群人中,她就是认出了哪个是谢湛。
她盯着一身黑甲加身的郎君瞧。那人身后,银白色战袍随风飘舞,就是听不到,扶萱也能想象得到他那白袍在风中如何猎猎作响。
女郎如雪如玉的姣好面容腾起灿烂的笑来,双目明亮如星,熠熠看向那位得胜归来的郎君,她朝他大力挥舞起双臂,纵使他听不到,她也用那娇软的嗓子一声声喊着“谢长珩!”“谢长珩!”
她容貌美艳,美目中情意露骨,身子在栏杆边轻轻跳跃,活泼又惹人注目,像一朵又艳又俏的花,在人前尽情恣意地绽放。她身边不远处,被端王安排看顾她的几个士兵,匆匆看了她一眼,便极快地离了眼,低头不看。
谢湛远远地,被城楼上那袭红衣吸引,他心脏不住跃起,见她挥舞双臂,似乎还在张嘴呼唤他,谢湛没忍住,想抬起手臂回应过去。
正此时,他身侧之人不满地“啧”里声,“哦,还没嫁出去呢,这眼里就没我这个潇哥哥了。”
谢湛遂放弃抬手的动作,眼神微妙地看了眼扶潇,心情畅快地扯了扯唇。
她是在等他一人,他真是爱极了她如此热情。
还有两个月便是婚期。
谢湛视线牢牢定在城楼上,率队御马逐步靠近她,直到近处,他才听见她不断自楼上重复的呼唤——
“谢长珩!”
扶潇眼神不善看扶萱:毫不矜持!眼里没我是不是?
扶萱敷衍地应付他:“潇哥哥!潇哥哥!”
两嗓子吼,她就不再看扶潇,即刻将目光回落在城楼下仰起脸看她的谢湛身上。
秋阳杲杲,阳光灿烂洒下,他一身战甲,在领头的马背上,风采熠熠,威风凛凛,此刻,她满心皆想冲向他……
有将士上前与守城士兵交谈,告知来着人数与身份,而后城门处士兵放行。
“驾——”
谢湛失了定力,双脚踢了提踢马肚,心怀期待地踏进城门。
然而,当他穿过城门后,见到的,非是预计中朝他飞奔而来的扶萱,却是那袭红衣弯腰钻进马车后,那马车头也不回地飞奔而去的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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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看萱萱为何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