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寺卿不都说了,那江喻便是这般说的。
扶萱瞪大了眸子,根本不敢相信,这般话是出自这位以风华傲骨闻名的大梁第一郎君。
这都不能用出尔反尔形容了,只能是扶炫所说的厚颜无耻!
见她如此,谢湛挑眉,又道:“你私下不愿见我也罢,令尊还在大理寺牢狱,圣人已将此案全权交与我,我需得调查证据,往后,需要来扶家,或是要其家属配合呈物的时日恐怕不少。”
威胁、引|诱、警告,皆有。
真的,人最难的便是迈出那第一步。
只要有了第一回无耻,再往后的无耻,便容易多了。
现在的谢六郎便是如此。
扶萱瞠目结舌,今日这谪仙劲儿突地全数化成了灰,还能将假公济私说地如此坦荡的郎君,当真是谢六郎么?
要用父亲的事情威胁她,让她因此与他相见、相处,如意算盘打地未免太好了些!
两情之事,岂是用手段能得来的?
她敛起神色,口中大方道:“谢少卿的话不错,理当如此。往后需要扶家提供任何物件,扶家皆会全数配合,家父的案件还需谢少卿多予关照。今日既是谢少卿登门公办,就请移步前院,家中自有男郎接待,恕我不便奉陪。”
扶萱说完就走,根本没等那人再回话,留给了他一个更为绝情的背影。
气冲冲地行至主院前,见那碎裂的折扇还没被清扫,扶萱伸脚往上踏了几踏。
连人带物,都是什么破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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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碧桐院书房。
谢心姚挺着孕肚,挥退一众奴仆们,身后跟着颓着肩膀、哭红眼的王艾,伸手推门而进。
书房北面,置了一张巨大洁白的半圆形坐榻,白纱半拢住,两侧香炉中,青烟袅袅上升。
王家三郎一身白纱素衣,盘腿静坐于榻上,正进入“恬淡虚无,真气从之,目无所视,心无所知”的状态。
见丈夫再是如此,谢心姚红了眼眶,她忍了忍泪意,行于榻旁,侧身落座,说道:“夫君,那羽虚道长之言并无道理,三堂妹虽是失了贞洁,也断没有嫁给余家那位木僵之人的必要,还有旁家诸多郎君可选啊。”
听得是谢心姚的声音,王三郎这才睁开眼睛,收了置于膝盖的手,平静道:“羽虚道长可是九清山上最为得道的仙人,他的话岂会有误?三堂妹与那余三郎乃是前世今生的姻缘。”
听得王三郎云淡风轻的回答,王艾哭道:“三堂哥,我不要嫁去余家冲喜!那位醒不来我便是守活寡,即使醒过来,那余浩也不是个好东西啊。三堂哥你帮帮我,去寻我父亲说说罢,说道长算错了,成不成?”
王三郎不为所动,“这都是多久的事了,上个月叔父便去了九清山,现下应是过了下聘礼了罢?”
这话一出,王艾顿时哭地更凶了。
若非是余家送来聘礼,她还不知晓,自个已是与那余浩结上了亲,没几日便要嫁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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