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见不得人么?
可待扶萱未施粉黛,面色苍白地进到他的马车,他那点不悦立即被忧心取代。
谢湛眉头一皱,伸手将人拉到身侧坐下,“你身子不适?”
“老毛病了,不碍事。”扶萱道。
“是何病?”谢湛眉宇皱地更深。
扶萱抬眸看他。
那双清冷幽深的眸子中,隐有几分关怀。
可这事又该如何说?
扶萱颤了下睫羽,再抬眸时,一双妩媚的杏眸,眸光晶晶亮亮地看着谢湛,一本正经道:“大夫说是天生便如此的,身子里少了门东西,天冷时,便不可劳累,不可伤神,只能好生歇着。”
谢湛嘴角一抽。
他虽不懂行医问诊,《神农本草经》、《黄帝内经素问》、《伤寒杂病论》、《金匮要略》哪本他没读过?她当他好唬弄不成?
按她这说法,怕生的非是病症,是“懒症”罢。
知她无碍,他懒得与她辩驳,指着她红了半边的脸颊和脖子,“这处怎红着?”
一听这话,扶萱吓地霎时抬起双手,紧紧捂住了自个的脖子,拢着眉,“不都消了么。”
话毕,她就朝着罪魁祸首瞪了一眼。
因他,有几日,她都成日要往脖子上盖几层脂粉遮掩,与家人一并用个饭皆是胆战心惊。
美人目中愠怒,娇噌地看来,说到底又是别有一番风情。
见她如此,又明了原因,谢湛薄唇微抿,绷了绷脊背。他目光沉沉,落在因未着半点脂粉显得尤为洁净的女郎脸上,又移到她细白纤长脖颈。
今日她身上的香味尤为明显,忆起上回的香软及圆|润,谢湛心中悸动不已,滚了滚喉结,膝盖上的手指收成了拳。
因想及旧事,两人坐地与上回一般无二,扶萱多少有些不安。
在谢湛目光直直,沉默不语中,她率先开口道:“我有事问你。”
谢湛冷硬地道了句不急,抬手指向矮桌上皱巴巴的纸,意思是你自个看。
他皱着眉,睥睨扶萱,大有兴师问罪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