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唇轻启:“王七女郎,你装了几回?”
眼前的郎君眼神清亮,哪还有方才那般迷离?王芷怡呼吸一滞住,表情一言难尽,“你不是已经……”
谢湛声音不仅冷寒,还透出了威严:“本官且问你,东市联和巷铺子的估税,可是你去京兆郡所缴?”
她今日的面帘,倒是提醒了他。
他话落,王芷怡瞳孔微震,须臾后,辩驳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么?”谢湛回道,并不深究,而是下巴朝她的方向抬了抬,“那你现下又在做什么?”
空气凝住般死寂,王芷怡微微抖着手,不知所措地望向谢湛。
“我、我被人领到这处安置来的。”
谢湛唇角勾出讽刺的弧度,往王芷怡身前进了几步,他静静一目不错看她。
郎君眼神如挂在陡崖峭壁寒月,清寒肃杀,遥远疏离。
说出的话更是刓肠掏心——
“我若是要了你,却不愿娶你。王七女郎,可算如愿?”
王芷怡面色渐次苍白,颤抖着唇角,喉中却吐不出一个字。
他当真还能与她……却不愿娶她么?
谢湛凉薄地看着她,仿若看着一条砧板上的鱼。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在院角响起,谢湛提袍轻跃,一路往东,跳出了逐泉山庄,隐没在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