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湛唇舌离了扶萱,往她耳边去,声音暗哑无比:“莫怕,我不做什么。”
话毕,他撩开她身前湿透的长发,布满红血丝的眼中,灼热目光朝她看。俯首向下,凑了过去。
被人掬住,扶萱身子一僵。
腰腹以上是拂来的瑟瑟秋风,以下裹着的是温热的汩汩泉流。冷与热,既是两相无关,又在密切勾缠。
寒风冷露中,池边斜探着一株合欢花,随夜风刮来,满树红英,纷纷飘坠,一时飞花无尽。
闭阖的丝丝花儿落入汤泉中,朵朵散开,像极了某些人一寸一寸打开的心扉。
被唇齿研磨,扶萱难耐地娇哼了一声,呼吸急促几分。
谢湛抬眸看了看小女郎,生涩迷离,几多妩媚,仿若能掐出汁的鲜嫩,他扬了扬唇角,终是阖上了贪婪的眸子。
半晌后,沉沉闷哼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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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三的朝堂,寂静地诡异非常。
听完南郡公被钩吻草毒杀之事,穆安帝坐在上首龙椅上,双手置在龙椅扶手上,手指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俄尔,“刷”地起身,带着冠冕上宝珠碰撞的声响,从上首沉沉大步走下,狠狠地往大殿正中央跪着的江乔心口一脚踹了上去。
江乔霎时被踢地往后一仰躺,呼痛一声,继而支着手臂又跪了回去。
穆安帝喘着气息,闭目压了压,忍住了再踹上一脚的欲望,鼻腔中极为冷漠地朝着众臣“哼”了一声。
这还是新帝登基三年来,最为震怒的一回。
平素还敢面面相觑的朝臣,此刻,全是眼观鼻、鼻欢心地静静站着,无一不在等着看,这回,帝王究竟又会如何决定。
半晌后,穆安帝回到上首,厉声开口:“吏部档案中,南郡公乃是提携尔任郡守之人,尔尚且勾连他人害其性命,如此实属不道、恶逆,更使人神共愤。大理寺依律判罚,以每十日鞭一回为基准。”
按照大梁律法,有鞭、杖、髡、徙边、死刑、赎刑、罚金等刑罚,鞭笞乃为最折磨身体之刑,更何况,反复鞭笞。
穆安帝话毕,大理寺负责此案的谢少卿出列,领了命。
穆安帝又道:“南郡公被人所害已有白日余,其子嗣承郡公爵之位一事可议。”
此话一出,大殿立刻响起一片低低的吸气声。
原因无他,按例,若其子嗣尚未立功,应该是降等袭爵,而不是直接袭“南郡公”之位,但穆安帝的意思,便是直接给郡公之位了。
况且,扶家还有个关押在审的扶以言,罪责尚未被定下,这扶家便有人要升迁了。
饶是无比惊讶,祠部尚书也得强压心跳,持芴出列,恭恭敬敬地领命。
这扶家啊,恐怕又要死灰复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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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郡公被大理寺验尸确认毒杀之事很快由朝堂传至了民间。
建康城的那则稍微熄了几日的流言之火,又遇东风般,传地更生动了些。
戈阳郡郡守到底是联合的哪位余家人谋害了恩人,一时便成了建康城人们心中最大的疑问。
皇宫中,鸾坤宫内。
听得沸沸扬扬的传言后,余皇后大发雷霆,指着前来会见她的余家家主余良,道:“说了多少次,做事不留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