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地提起那位嬷嬷,扶萱再次诧异看他,只见谢湛一眨不眨盯着她的眼,继续道:“她并未说错,谢府的主子还没真正进府,对么?”
他分明什么也没明说,可看她的眼神却灼灼表示着她便是这个“主子”,扶萱心中忽地闪过一丝异样情绪,又被她及时抛却。
扶萱想垂眸不看他,却被谢湛及时抬住了下巴。
他看着她的眸子,认真道:“‘知好色则慕少艾’也没错,但我只慕过你一个。往前是,现在是,往后也是。我母亲素常不管这些,乃是因她管不着。”说到后来,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他在朝她解释,又在朝她表达心意,眼中的痛楚一览无余。
扶萱不习惯他这副模样,心中又闷又痛,她扯唇轻轻地笑了笑,“你喝醉了。”
谢湛绷着脸,红透的双眼似乎含了泪,扶萱惊讶地想去探究,便见他眯了眯眸子,朝她道:“收留我一晚,好么?萱萱。”
话毕,他埋头枕上扶萱单薄的肩头,有泪自眼角滑落,轻轻地隐于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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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十五,宇微山围场。
宇微山地势开阔,千里树木,水草丰美,故而牲畜繁育,是历年大梁皇室春猎之地。
又因每年在此举行盛典,每次春猎周期少则三日多则五日,山中便建了诸多行宫,以便供皇室、众臣工及亲眷暂居。
去年扶萱尤还不会射箭,是跟着嘉阳长公主直接去的行宫“曦乐园”,在内里赏花钓鱼游玩了几日,顺带等父兄们射猎回来,给她带回各种战果。今年因着“失忆”,只记得一个“哥哥”谢湛,进场之时,便自然而然是同谢湛一并出现。
往前春猎,穆安帝皆是带着妃嫔伴驾,今年却有不同,此次不仅是来了皇室和众臣,连刚来大梁的白阑使臣们也一并前来。
而其中,还有一位引人注目的白阑王子木措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