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天黑看不清,梁好运也没帮忙刷锅洗碗,就没发现罗兰香不是一般的绝。
不给他们锅盖就算了,锅铲勺子没有,筷子都用弯了不说,碗也没一个好的,不是有点裂痕,就是缺个角。
今早梁好运拿给老人家看,张爷爷气得要碗砸罗兰香个孬种。
梁好运的目的是让他认清这个儿媳妇,可不是撺掇老人家去打架。以去市里检查为由,耽误不得,这才算把老人家劝住。
昨儿分家的时候,张跃华觉得粮食最重要,就盯着他爹分粮食。
粮食送到东院,张跃华再去分鸡啊鹅啊锅碗瓢盆,他娘已经分好了。
张跃华要想重新分,就得跟他娘打一架。罗兰香有再多不是,识文断字且还是个党员的张跃华也不能打亲娘啊。
罗兰香做的事太丢脸,张跃华没脸主动提起,准备等他们发现再说。现在看到崭新的碗,张跃华又觉得丢人。
四人端着碗到张爷爷堂屋里,张跃华就说:“爷,以后我要是有个对象,对象要来看家里的情况,能不能把人带你这边?”
梁好运不禁转向他。
张爷爷不答反问:“怕你娘自作聪明办蠢事?”
张跃华毫不犹豫地点一下头。
“今天我在医院碰到个熟人,他跟我说等着分房的人太多,市财政又没那么多钱,打算建一些房卖给急需房子的人。价格不贵,算是大伙儿凑钱跟市里一块盖的。你们出大头,市里出小头,交个钱房子就归你们。以后调去别处,房子还是你的。”张爷爷道:“我算了一笔账,你娘帮你姥爷还了那么多钱,估计拿不出来了。能把那个钱要回来,我觉得差不多。我也能给你添点。”随即把老支书和舅爷干的事告诉小辈。
三人瞠目结舌,脑海里同时闪出一个疑问,还能这么搞?
张爷爷把六百块钱拿出来,就看到仨孩子一个比一个呆,“这都咋了?”
梁好运咽口口水,“爷爷,我好像没太听清楚,您刚才说啥?”
“爷爷,我好像也没听清。”张跃华紧随其后。
张爷爷奇怪,“就是我找你舅爷和满仓爷各借一百块钱,他们一个跟你娘说三百,一个说五百。后来你娘把钱还他们,他们就把多的那些给我了。这也能听错?你们年纪轻轻,耳朵还没我好使。”嫌弃的瞥一眼他大孙子,“到底买不买?别跟你爹一样,屁大点事磨叽半年。”
大馒头吃不下去,张跃华抬抬手,“您容我想想。”其实是缓缓。昨天那种情况,他舅爷和满仓爷居然一个比一个理直气壮。这难道就是人家常说的,老而近妖。忽然发现一件事,“跃民,你咋不奇怪?”
“我刚才也奇怪。随后想想,要是我估计也会这么做。”张跃民道。
张跃华的嘴巴动了动,想说你心眼可真多。话到嘴边又觉得明明就是他心眼实,知道他娘爱翻他的兜,都没想过把钱给他爷。一次又一次地指望他娘别这么过分。
“我姐要买咋办?”张跃华问,“我娘可能给她买不给我买。”
梁好运不这么认为:“大哥,大娘有没有说过指望你给她养老?”
“说过啊。”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张跃华奇怪她为啥这么问。
梁好运:“有没有提过你以后的媳妇?”
张跃华再次点头。
梁好运:“那就行了。大娘疼你姐,也不会给她买房。将来总不能住闺女家吧。毕竟她也有公公婆婆要伺候。”
张跃华似乎明白了:“我就说城里的姑娘嫌乡下脏,要城里的房子。可是她让我找一个回来咋办?”
“你就说没房子人家不来。还没订婚就去男方家,传出去名声不好。”村里人保守,姑娘家要若在男方家住一晚,哪怕分房睡,不论女方还是男方家,以及亲戚邻居都觉得这俩人的事成了。女方不嫁男方,以后也寻不到一个像样的。除非背井离乡,去一个陌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