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一脚浅一脚走了一天,晚上七人躲在一处高大的沙丘下歇息。这么些日子来,一路艰苦行走,众人早已又累又饿,一躺下来便再不想起身。
卞何等人身上的食物已经消耗殆尽,反观吴亘这里还带着半只熊腿。眼见几人都眼巴巴看向自己,吴亘紧张的将熊腿往身后藏了藏,若无其事的东张西望,丝毫没有将熊腿献出的意思。
卞何无奈,只得过来低声下气相商,希望能分润一些食物。
吴亘满脸不舍得,嘟嘟囔囔,小心的从熊腿上切下来不到四两的肉,让几人分食,还美其名曰路途遥远,须细水长流,精打细算。
其余几人皆愤恨的看着吴亘,纷纷将手按在刀柄之上。卞何眼睛一瞪,众人方才按下心头怒火,小心的分食着那四两肉。
孙宏也有些看不下去了,挪到吴亘身边,悄声道,“伍长,咱不是行李中还藏着一些吗,毕竟是军中袍泽,不如再多给些。”
吴亘一拍他脑袋,斥骂道:“白眼狼,胳膊肘向外拐,往后日子还长着呢,一次吃完,喝西北风去吗。”
孙宏悻悻然离开,赌气离吴亘远远的躺下。
入夜,几人饥渴难眠,吴亘却早已鼾声如雷,怀里还紧紧抱着那只熊腿。睡梦之中,口中喃喃有声,不时舔上两口。
卞何等五人站了起来,相互对视一眼,猫腰向着吴亘围了过来。待走到吴亘面前,卞何蹲下身子,伸手向吴亘身上的熊腿摸去。
手刚伸过来,吴亘猛然起身,死死钳住对方的手,“卞伍长,这么晚了,还不歇息。小弟有旧疾,梦中可是好shā • rén哪。”
受惊之下,卞何想将手缩回,可没想到对方气力如此之大,竟然半分动弹不的,只得陪笑道,“吴兄弟别误会,我只是担心夜间风寒,想着给吴兄弟盖些衣裳。”
孙宏此时也惊醒过来,茫然看着或站或坐的几人。
吴亘似笑非笑的看着对方,“哦,卞伍长如此关心袍泽,实是让人感动的很哪。当初在我马鞍之下放铁蒺藜,也是贴心的很嘛。”
“什么铁蒺藜,吴伍长怕是误会了。大家都是厢军一员,怎会做出如此腌臓之事。”卞何目光闪烁,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四人。
吴亘轻笑道,“那我倒是冤枉卞伍长喽,当日柳树集中几百人,彼此并不相识。能认出我坐骑,并将铁蒺藜放在马鞍之下的,只有厢军中人,你说是也不是,卞伍长。”说着将断刀放在其脸上轻轻拍了拍。
卞何一脸诚恳之色,“吴伍长真是冤枉人了,张屯长亲自交待我等要照护于你,又怎会干下此等脏事。”
忽然,吴亘一拍地面,腰肢扭转,腾的跃起,反握断刀向后斩出。铮铮两声,断刀斩断身后袭来的钢刀,落势不减,重重斩在来袭之人的身上,却是连对方身上的铠甲都破开,几将身体斩为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