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还是太平盛世,世间等级制度尚未被打破,若真是为了朱浅画好,相见争如不见。
正心思百转间,啪嗒,有什么东西砸在了自己头上。吴亘骤然惊醒,转头一看,却是一只草鞋。
吴亘两眼一瞪,双手叉腰,如悍妇般就准备开骂。抬头一看,桥上有一名白须老者,手拄竹杖,面带歉意。
满腔怒火顿时消融殆尽,看这老者年龄,已过耳顺之年,怎能与其一般计较。将鞋子拾起,吴亘上桥,替老者将鞋穿在脚上。
「多谢姑娘喽,看你身子也不甚方便,还帮我捡鞋。老了,不中用了,连这鞋子都欺负老头子了。」老者面带微笑,神情和煦。
「无妨,桥上路滑,老丈慢行。」吴亘并无忤意,看着老者下桥,转身又返回桥下,继续长吁短叹。
恹恹欲睡
间,啪嗒,又有东西砸在了头上。吴亘扭头一看,还是一只草鞋,样式与方才的一模一样。
深吸了一口气,心中默默念叨,莫生气,莫生气,就当日行一善了。伸手捡起鞋子,吴亘走到桥上,苦笑道:「老丈,您是不是与这桥过不去,来来回回溜达。还有这鞋子,还是换一双小些的为好。
今天是砸到小子……小女子了,若是砸到哪个贵人,不得把你的腿打折了才怪。就是砸不着贵人,伤了花花草草也是不好。」
老头连连作揖,「实在对不住姑娘了,昨日不知哪家狗儿将我放在门口的鞋子叼去。今天出门急了些,随意穿了双鞋子,却是不如老的听话。
对了,姑娘这是怀胎几月了,看你这身手,倒是矫健的很。老头子会些手段,可看出男女,不知姑娘可愿一试。」
吴亘脸一拉,江湖上干这种勾当的骗子多了,难不成今天让自己给碰上了。况且,没看一个孕妇已经坐在河边一晌,哪有一人枯坐还问怀胎几月的道理,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愤愤然下了桥,吴亘实在不想搭理这个有些昏聩的老头。
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啪嗒,头顶又落下一物。吴亘伸手捡起这只看起来眼熟的鞋子,闷头走到桥上。
那张老脸依旧是笑容可掬,「烦劳姑娘了。」
吴亘呲着牙,阴恻恻笑道:「不客气。」蹲下身子将鞋递出,老者将脚伸出,等着吴亘给自己穿鞋。
忽然,吴亘起身,用力一抛,鞋子如流星般,划了一道弧线,远远落在了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