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场边,赵逸与赵霖戈等人谈笑风生。这位闲散王爷深谙处事之道,向来与人为善,在京城不属于任何一个派系,与各方关系均是十分融洽。
赵霖戈睥睨四周,负手大声道:“皇叔,这些年京城中风气多奢靡,很多人醉心于奇技淫巧,倒是把咱老赵家的根本给忘了。太祖当年可是凭着一把长枪,领着人马浴血厮杀,方才打下这么个大大的江山。
可现在啊,有些人天天搞什么吐纳坐定,整日里堆砌辞藻、风花雪月,实在是有些忘本。倒是皇叔这里,还专门留了这么大的一个校场,多有习练。我听说,予正已是可以拉开三石弓,倒是像我老赵家的种。”
听着其人粗鲁言语,四周有些人面色不悦,说实话,这句话的杀伤面也有些广了。这些年来,京城簪缨之家哪个还愿意天天流着臭汗习武打磨,做个翩翩佳公子不好吗。
勾栏听曲,瑶池作对,坐而论道,有些资质的再练个气,这才是贵人该干的事。至于武人,自有那些没有出路的下等人为之。
赵逸哈哈一笑,赶紧将自已这位皇侄拉到场中,吩咐人送上硬弓,“二皇子自小习武,早有驰骋疆场之愿,连皇上都是多有嘉许的。今日正好风和日丽,不妨给我们展示一场如何。”
赵霖戈自然晓得自家皇叔的意思,却也并不在意,随手拉弓,羽箭直奔山脚下的箭靶而去。箭矢直直穿过箭靶,余力不减,直直没入后山不见。
“正所谓弓如霹雳弦惊,二皇子好箭法,当为一世雄。”旁边嗡嗡一片,不时有人拍马奉承。
闻听众人言语,赵霖戈亦是有些自得,在京城的一众皇子中,就数他弓马娴熟,若不是父皇不让他领兵,早就率军荡平周边,将赵国国土扩大个几倍不止。
忽然,赵霖戈看到赵予正在一旁探头探脑,身旁还跟着个少年。其人手里抓着个鸡腿,正与自家兄弟贼兮兮说着什么。
“予正,过来,让皇兄看看你箭术练的如何。”赵霖戈冲着赵予正招手,前段时日一时兴起,传授了这位年纪不大的弟弟一些箭术枪法,原本说好要定时过来考校的,这琐事一忙便抛诸于脑后。
赵予正缩头缩脑的走了过来,他最讨厌这位二皇兄了,平日里只要一见面就拉着自已舞刀弄箭。方才宴席前练习箭术,也正是为了应付其人,免得遭其揶揄嘲笑。
溜溜达达走到场中,赵予正刚要拿弓,忽然想起,不如让吴亘试试,从刚才情形看,此人膂力出众,说不定能压上二皇兄一头。
赵予正笑嘻嘻冲着赵霖戈道:“皇兄,吴亘与我同学于朱先生门下,此人亦是身负神力,不妨让他试上一试,以博一乐如何。”
赵霖戈扭头一看,眉头一皱,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冷冷道:“兀那小子,过来,听说你能从大遗洲安然返回,想来也是有些本事的。
今天就让大伙看看你的神力,若只是徒有虚表,那就赶紧滚远些。什么猫猫狗狗也能钻到这里,看着脏眼。”
赵逸见势不妙,狠狠瞪了一眼赵予正,赶紧上前打哈哈,“这吴亘乃是代表朱先生至此,与予正有同门之谊,倒不是冒然到此。”
“哼,朱不展又当如何,一介清流,迂腐不堪,自恃清高,赚得些许蜗角虚名。不是我以下犯上,皇叔你对这种百无一用之人看得有些高了。
这些人于国无用,驭民无术,整天如苍蝇般聒噪,吹嘘什么人皆可以为贵,有教无类,乱国本,坏纲纪。若不是父皇护着,早就被人给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