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正气急,连连点指,“那如何能成,天元洲可是神教的大本营,比北洲还要凶险,我都逃出来了,你还敢羊入虎口。”
想了想,吴亘不确定的开口道:“我听说南边还有云洲,那里应是神教尚未涉足之地,不如到那里,说不得能避过神教的追索,弄的好一些,咱在云洲置办好家业,再偷偷把宝象他们接出来。”
吴亘越说越兴奋,猛的一击掌,“对,就这样,云洲听说还是蛮荒,咱过去了定能有一番作为。”
杨正听了却是连连摇头,皱眉道:“去云洲固然可以保命,但就这么被神教撵了出去,岂能甘心。”
吴亘有些不耐烦起来,“这个不行,那个不行,那你杨正倒是出个主意啊,你可是走过三洲的人了。”
“不如,我们去昆天洲,那里是牧人的地盘,他们常年与神教打仗,夙怨极深。若是能在昆天洲占据一定势力,不仅不用怕神教,说不得借助牧人的势力,还能杀入天元洲,一雪此恨。”杨正眼神闪烁,小心建议道。
吴亘盯着对方良久,忽然失笑道:“去昆天洲倒也不是不可以,说不得能找姬夜耍耍。只不过,这路途遥远,路线实在不大好走啊。”
杨正见状松了一口气,往吴亘身边凑了凑,“其实倒是有一条线路,出北洲北部,过涨海,入昆天。此条线路虽然远了些,好就好在路上补给方……”
杨正的声音戛然而止,断刀的刀刃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横在了自已的脖子之上。看着晨曦下散射着寒光的断刀,杨正咕咚咽了一下口水,“吴亘,这是什么意思。”
“你是什么人。”吴亘皮笑肉不笑问道。一旁的阿多初始有些迷惑,不明白吴亘为何突然变色,只不过出于对吴亘的信任,一把抓住了杨正的胳膊。
“我是杨正,前面也与你说过了,乃是夏支国太子,曾入神教多年,只不过因为杀了一名神官逃了出来。”杨正急急辩解,眼中颇有怨怼。“吴亘,别玩了,我说的真是实情。”
“你是什么人。”吴亘的刀往前推了推,脸上依旧挂着笑意,身上的杀气骤然重了起来。
“我,我后来入了磨刀门。”杨正看着吴亘冷漠的眼神,气势一馁,终是说了出来。
“向起如何得到酒壶的。”吴亘冷冷问道,歪头打量着杨正的脖子,似乎在琢磨从哪里下刀为好。
沉默半晌,杨正方抬起头,“你会杀了我吗,吴亘,你听我说,我真的是为了你好。在大遗洲时,我就注意到了你。我看人很准,你性子里有种桀骜不驯、敢翻天覆海的潜质,仅凭这点就让我暗自决定相随于你。
后来,等回到了赵国,我与门中取得了联系,向他们推荐了你,却不想你已经被乙三给提前入了手。不过,你回到赵国后,却被温柔乡裹住了手脚,只想着苟且度日,壮志渐消。
我看在眼里,内心自是十分不甘,也曾劝过你几次,却都被搪塞过去。后来,那日廷尉册封贵人时,只有我一人在山,向起突然来寻,只说是奉你的命令取那只酒壶。
我明知有诈,还是将酒壶给了他。只有这样,才能将你逼走,闯出一番大业。”
杨正慷慨激昂半天,吴亘却是不为所动,“杨正,你想怎么死。”
“吴亘。”杨正大叫道:“你冷静下来想想,其实你未必不知道自已已无法再留下,要不然当初也不会把曦山送给了朱浅画。”转头对阿多喊道,“阿多,你倒是帮着说一下啊。”
阿多被这一嗓子吓的一顿,抓着杨正胳膊的手松了一下,噗的一声,杨正的身体直直往地下钻去。
可刚钻了一半,其人就停下了动作,浑身瑟瑟发抖,好似打摆子一般。
吴亘的一只手,不知什么时候已按在地上,从掌心吐出一缕死气,悄悄渗入了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