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股刀气相撞,孟顺的刀气迅速被淹没于其中。双手挡在身前,孟顺试图为身后的人挡下更多的刀气。
可是对手这一式太宽大了,又能护得下多少,不时有狼兵被击中,栽倒在冲锋的路上。
眨眼之间,已有五十余头狼失了战力。
感受着双臂的疼痛,孟顺勃然大怒,不待对方将力使老,双手持刀猛得斜向连斩,两道交叉的刀气直射吴亘。他也看出来了,只要缠住吴亘,这种古怪的出刀方式就无法使出。
眼见对方刀气近身,吴亘无奈之下只得强行止了刀势,挥刀格挡对方的袭击。
这种感觉很难受,就好像酣畅淋漓呼吸时突然被截断。两声闷响之后,吴亘被击得向后飞出,飞过自家第一道战线,落于第二排车阵上,坚固的车身被硬生生踩出两个窟窿。
就在此时,狼兵在孟顺的带领下,已经冲到了第一排戎车的近前。
长刀插入车底,一声怒喝过后,沉重的戎车被挑入空中,断裂为几截,车上的人伴着碎木向四周落下,如堤坝的车阵露出了一个缺口。
硝烟处,那个如神魔一般的男人冲了出来。孟顺并未继续向左右扩展,而是冲向了第二排车阵,因为吴亘在那里。混乱中,身后的狼兵顺着豁口冲入,如决堤的洪水般迅速向两侧扩展,原本就左支右绌的防线终于被打破。
吴亘从战车上跳起,与孟顺再次对了一击,四道刀气射出,两道击向孟顺,两道却似打偏了一般向地上斩去。
噗嗤噗嗤,孟顺的坐骑前肢被斩断,嚎叫着跪伏于地,将身上的孟顺甩了出来。
不待对方身体站稳,吴亘的又一击已经接踵而至。咚的一声,孟顺双手举起长刀,单膝跪地,接下了这势大力沉的一击。
看着头顶那个嚣张的年轻人,孟顺黝黑的脸变得发红,全身气势暴涨,虬结的肌肉好似一块块的岩石。
双脚用力在身下坑底一踏,长刀荡开对方的刀,旋即双手一拧,向着身前劈下。
听着刀尖凄厉的呼啸声,吴亘自是不敢硬接,只得收身后退。一阵碎石横飞之后,第二排的车阵中,有两辆戎车被砸得四分五裂,车上的人当场横死。
就这样,孟顺以一己之力,接连挑开了吴亘的两道防线,拖着刀冲到了最后的战线之前。
“孟顺,来战。”吴亘高高跃起,向着空中飞去。身处自家战阵之中,吴亘打起来可谓束手束脚,生怕一个收不住,就会伤了手下的性命。
“有何不敢。”孟顺亦是存了同样的心思,纵身向着吴亘追去。空中响起一连串的雷鸣,二人一前一后不停厮杀,向着远处的萧河落去。
刚落到水面,不待对方站起,吴亘身体陡然亮起黄色的光晕,气势暴涨,激荡起冲天的水浪,斩向立足未稳的孟顺。
这是什么,看着急速接近,因为速度太快以至于身后起了一排巨浪的吴亘,孟顺第一次感觉到了失败的味道。
原来对方一直隐藏了实力,惊怒之下,孟顺再不敢留力,长刀往水中一插,身侧炸起一圈水柱,如一道墙般挡在了自己身前。秘术迅速发动,将这些水柱连接于一起,转瞬间就形成了一个坚固的壳。
“破。”电光石火间,自从到昆天洲以来苦练刀术,斩过树,斩过石,斩过水火的吴亘,看到了水柱间的一丝缝隙。
刀气穿过缝隙,迅速向着两侧割裂,破了墙,断了刀,裂了甲,孟顺的身上出现了一道深深的刀痕。
萧河上,二人对战的地方迸射出冲天的浪花,以致这一段的水面凭空降了几尺,无数的死鱼漂上了河面。
孟顺扔掉断了的刀柄,一手持着半截刀,一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大口调息,踉踉跄跄而退。
看着不依不饶扑来的吴亘,孟顺闷哼一声,衣服陡然涨起,身侧刮起了一阵旋风,肌肤上放出黑光,变得如镔铁般黝黑。嘴角渗出血丝,显然这种程度的秘法,对他自身也是一种伤害。
忽然,孟顺觉着自己两脚的脚底一阵剧痛。低头一看,水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人,双手的断刃插入了自己的脚,刀尖刺透战靴,从脚背透了出来。与此同时,身上的黑光顿时消失,方才的异象荡然无存。
孟顺心中一凉,方才吴亘一击,乱了自己的心神,竟然失了对四周的警惕,被对方察觉到了自己秘术的罩门。
看着迎面而来的吴亘,孟顺长叹一声,完了,今日恐怕得命丧于此。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