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帅案后,吴亘把自己的镇抚章往桌上一扔,看了一眼缩在角落里的杨正和胡嘉,默默点了点头。
“诸位,叛贼已经兵临城下,贼人甚众,诸位可有什么退敌良策。”吴亘端起桌上茶杯,眼睛却是瞟向了一旁的黄俊,一脸疑惑道,“这位是?怎么看着有些眼生。”
黄俊脸涨得通红,看了姬嫣一眼,方咬牙起身道:“属下黄俊,奉少主之命,任军中参事一职。”
“参事,哦,挺大个官。既然参了事,你来说说,我军如何应敌。”吴亘笨手笨脚浅啜了一口茶,笑眯眯看向对方。
宝象等无畏军老人一看就乐了,吴亘这是要动手啊。军中有一句话说得好,不怕寨主叫,就怕寨主笑,寨主一笑人头掉。
黄俊想了想,准备坐下来一一禀报。
“噫,黄参事,本镇抚可允你坐了,怎么走了些时日,无畏军连基本的规矩都没有了。”吴亘将一只脚搭在帅案上,阴阳怪气问道。
“这......”黄俊本想发作,可看到姬嫣拼命冲自己示意,只得僵硬的拱了拱手,闷声闷气道,“我意我军死守金昌一线,抵住叛军攻势。我姬家居正统之尊多年,时日长了,各地义军便会纷纷来援。如此一来,敌军势必四下受敌,定会不战自溃。”
“依黄参事看,我军需得守多少时日为好。”吴亘眼眉低垂,懒洋洋问道。
“依在下看,至少需得一个月,这样各家才有时间筹措精兵,再加上赶路所需,一个月怕也有些够呛。”黄俊摇了摇头,双手放在身前,直起身子看着吴亘。
“贼人有多少,我北军有多少,如何布防、设置几层防线。有多少援军,来自何方,若不来北军当如何处置,退往何处。请参知教我。”吴亘冷眼盯着对方,一股脑问了一堆。
黄俊的嘴唇微微发抖,他入仕以来就在姬家担任内臣,何曾带过兵,大而化之提些想法可以,你让他提出具体军略,真是难为了他。
看了看面色铁青的姬嫣,黄俊压抑住内心愤怒,一咬牙勉力答道:“我军有两万余人,贼人甚众,据说有十万余人。至于镇抚所问布防一事,不过是筑高城结坚寨而已,我军兵少,自不能浪战。还有各家族何时来援、能来多少,只能过些日子细细与各家沟通,才能最终有个准数。”
黄俊上前一步,大声道:“镇抚,今日帐中自有各部统领,他们腹有韬略,自有良策,为何不听听他们所想。黄俊不过是一参事,镇抚今日如此咄咄逼人,询问军议之事,岂不是缘木求鱼,为人所难。”
“哦,那意思是参事不懂军事,我今日问错人喽。”吴亘皮笑肉不笑看着对方,转头看了看四周,“这里难不成不是军帐,是文人清会的勾栏,还是商贾相聚的集市,怎么什么人都可以进来讲上两句。”
“镇抚,你乃一军之主,怎能出此荒诞之言。”黄俊终于忍不住了,胡须气得不停颤抖,指着吴亘大声道。
“放肆。”吴亘眼睛微眯,眼中杀意尽显,“从我入帐起,你就一直在胡咧咧,大放厥词,我还以为有什么退敌良策,原来也是个绣花枕头,内中俱是草包。
既然本镇抚到任,今天就立一条规矩,以后不通军事者,不得进入军帐。来人,将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参事拖出去。”
“且慢,镇抚此举殊为不妥。”吴亘话音刚落,有一个人站了出来,冲着吴亘高声道。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