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乐希欲言又止的模样,孟顺笑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就不用寨主释疑了。不就是假如联军绕过这十里防线,从西边攻打我们吗。
这个简单,不说这土墙,耗城城长约四十里,加上林丘足有五十余里长。若是敌人绕到西边攻击,这么长的距离,他的军势必会被拉得很薄,形成一条长带,即使只围城门,肯定也会露出不少破绽。
真当我们的骑兵是吃素的,择其薄弱之处出处,乱其兵势,分割歼灭,联军就是再多,这一点点被吃下来又怎能受得了。
若是联军敢这么做,那咱也别去捉鹿岭了,就在此地决战吧。我看寨主就是故意设置这土墙,引诱敌人来攻。”
吴亘嘴角抽动,他可是真没想着什么诱敌攻击土墙,再分而扰敌歼敌的想法,只不过是想着有道墙心里托底些。
转身面向东方,吴亘哈哈大笑,“放心,联军不会这么傻,即使陆烈等人不懂,那些镇抚又岂会不晓得。此墙一立,联军就得同时攻击三处,减少我防守的压力。没有地利,咱就生生造出一个地利来。
此战,我准备让左军负责林丘处防守,左军余部及艾开部位于山下军寨。中军张武阳率中军驻于另外两处军寨和土墙,薛信带右军驻守耗里城。至于水校尉和牛超那些獒狼作为预备队,随时听令支援各处。”
“那祖远通呢。”宝象听完吴亘的布置,却没有听到后军祖远通的任务。
“哦,我让他去捉鹿岭了。”吴亘挠了挠头,“前次一战,他的部曲损伤过半,已是失了战力,不如提前去捉鹿岭布置工事。”
正说话间,林丘下尘烟滚滚,一条丈余长、水桶粗细的玉白色虫子从土中钻了出来,将头昂起转了转,身体骤然缩小至三尺长,腰身也变为手臂粗细,掉头又钻入土中。
不一会儿,吴亘脚边的泥土涌动,却行从土中钻了出来。见到吴亘,却行亲昵的缠着其人的腿,爬到胳膊上绕了几圈。如黑豆般的眼睛盯着吴亘,撒娇般轻轻用尾巴拍打着胳膊。
吴亘笑眯眯从怀里掏出两枚丹药,又取出一些天炎米,喂到却行的嘴里。
不提吴亘排兵布阵,坚固城防,联军大营中,陆烈与古阳思等人正在商议出兵之事。
前些日子与吴亘一战让其逃脱后,陆烈本想着乘胜追击,只不过在古阳思和几位镇抚的劝解下,只能先整合手下军力,毕竟前次大战就是吃了前军和中军脱节的亏。联军兵力多于对方,没必要为了快速行军放弃自家的优势。
却不想近日军中出了一些流言,搞得陆烈有些头疼,不得不专门召集人料理此事。
“古兄,姬宸这次竟然没把吴亘撤了,倒是便宜这厮了。”大帐中,陆烈率先开口道。
“应是姬夜保下了吴亘,不过这也好,以后吴亘难免会被掣肘,再不似以往随心所欲。”古阳思放下手中的几张纸,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不过联军中倒是出了一些麻烦,想必诸位也都有耳闻。”
“是啊,这些日子军中有种说法,说此次虽是六家联军,但实际上也就是陆家、古家和我们苍家出力。丘林家、巴家和慕容家纯粹是在后面坐山观虎斗,军中将领也多有不满。”苍弈在一旁接口道。
“丘林家那是因为前面折损了不少兵马,加上要巡护粮道,这才撤了回去。至于巴家,巴洪一声不吭把一万人马交给我们,另外的人马还在看着耶第原这个转运重地,协调粮秣前运,难不成要放弃耶第原吗。至于慕容家,就那五千人马能干什么。”陆烈一脸愤然,重重拍了一把帅案。
古阳思看了一眼帐中诸人,幽幽道:“此等荒谬之言,应是对方施的手段,报复我们的反间计,不值一驳。这里还有些里通姬家的名单,包括丘林鹤、慕容羽蔷俱是在内。
虽然明知这是假的,但名单已在军中流传开,让不少将领担心后路被断。大伙议议,此事当如何处置为好,大战将起,免得军心动摇。”
“要不把丘林鹤等几人都调到军中,这样一来谣言自会不攻而破。”苍弈在一旁提议道。
“不可。”古家镇抚古敢断然否决,“这几日军中多有回报,有义鹘军出没于我粮道四周,应是在侦察我军动向,若是粮道被断,恐怕我军未到寒陆城就会不战自溃。”
“那要不要让慕容家增兵看护粮道。”陆烈看向古阳思。
沉默片刻,古阳思叹了口气,“如今北军在耗里城大建工事,时日越长越难打,出兵宜早不宜晚。这样好了,将巴家在耶第原的一半人马调到前沿,以充实军力,丘林家依旧守护粮道,相机支援。
至于慕容家,就不要动了,人多了补给压力就大,关键他家与姬家毕竟有那么一点关系,为以防万一,就让他们守着耶第原吧,与巴家剩下的人马相互牵制。同时,军中严禁传播流言,我军快速进发,尽早拿下耗里城,你看可否,陆兄。”
“可,就这么办吧。”陆烈想了想,终是定下了决心。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