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崭新的,就拆了个吊牌,我戴了不超过五分钟。”陈瑶话术老道,娴熟抬价,“公价都得三万二,单独买想都别想,不配货个三五样,真拿不下。”
对方还价,“你急着出手,就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我能马上转钱,你要出就出。”
“这样,各退一步,加一千八。”
“最多加一千五。”
“行。”
陈瑶划开手机,迅速调出收款码,往面前一伸,“微信支付宝都可。”
滴——
支付宝到账21500元。
陈瑶连带礼盒一块给对方。
对方啧啧道:“这是男朋友送的吧,这么用心,你也舍得啊?”
陈瑶若无其事,冷漠道:“他送了很多,下次还找你,你要大方一点别老压我价。”
卓裕目光渐冷,在她发现之前,转过身离开。
商场四楼餐厅区,到地方时,姜宛繁刚讲完电话,“好,那你现在过来?正好一起吃火锅再逛。”
卓裕:“怎么了?”
“是谢宥笛。”姜宛繁握着手机,“他正好也在这边,待会过来找我们,他让我帮忙选礼物。”
“选礼物干吗?”
“当然是送给女朋友。”姜宛繁渐渐发现他神色不太好,“怎么了?”
卓裕皱着的眉头强制松开,“到号了,进去吧。”
十几分钟后,谢宥笛神清气爽地出现,吃饭是其次,主要是选礼物,“姜姜,辛苦你了啊,这顿我请。”
“举手之劳。”姜宛繁笑眯眯地问,“怎么没带女朋友一起呀?”
“她和朋友看画展去了。”
卓裕冷不丁道:“她不是B市人,近十年没回来过,这里哪有朋友?”
谢宥笛大度,“我没问。”他的热情奔头全在挑选礼物这件事上,“小姜你说,我是买包包还是买护肤品?之前送她的项链手镯,都没见她戴过。”
姜宛繁还没开口,卓裕冷声道:“谢宥笛,冤大头当上瘾了是吗?”
谢宥笛莫名其妙,“你吃错药了今天。”
卓裕早不想压事了,心里的火一茬茬往上拱,他可以不针对任何旁人,唯独看不惯自欺欺人,“我不是对她有意见,我就问你,你长脑子了没有?以前那些事,选择性失忆,当备胎有瘾是吗?”
谢宥笛靠的一声,笑意收敛,较上劲了便口不择言,“你吃枪子了啊,冲我突突个什么劲儿!我知道你不喜欢瑶瑶,但我喜欢啊,跟她谈恋爱的是我,我送她礼物又没花你一毛线,你在这颐指气使个啥?!”
卓裕把碗筷重重一放,“哐”的一声闷响,“我要不是把你当哥们,早他妈揍你了。”
谢宥笛猛地起身,“操,你算老几你!”
他动作大,碰倒了饮料杯,一整杯弹进汤锅里,烧滚的火锅溅到卓裕手臂。
“嘶——”卓裕脸泛痛色,死死捂住。
动静翻涌,旁边桌的客人频频回头。
姜宛繁顾不上担心,当务之急赶紧拉架,她扯住谢宥笛的衣角,“都少说两句,我现在陪你去挑礼物,待会再换个地方吃烧烤行吗?”
有了台阶下,谢宥笛脸色缓了缓。
卓裕却把板着脸,冷呵,“三万多买的手链被人转手二万一卖了,支付宝收的款,你回去看看,看我这个不算老几的人说的是不是实话。”
谢宥笛愣了愣,下颚咬得紧紧的,目光空洞,却又犟劲不肯服软。他身体绷得紧,像一座麻木的石雕,久久不言语。
卓裕不留情面,专挑他的伤口刺,“她把你当钱袋子,你自欺欺人装不知道,沉迷自以为是的爱情,那是你乐意。我不过对你说几句实话,你就朝我泼火锅。谢小爷,其实你心里一清二楚,忠言逆耳,你拿我撒气,你是我挚友,我认。”
言尽于此,卓裕牵着姜宛繁的手离开。
姜宛繁忍不住回头,谢宥笛一个人坐在灯火通明里,背影却孤苦寂寥。
车里有急救箱,碘酒烫伤膏都备着。车里,姜宛繁细心帮他处理,衣袖卷上半截,烫着的地方通红。幸亏隔着衣料,不然得烫出水泡。
“你也是,就不能好好说么,大庭广众,都不给人留面子。”姜宛繁拿碘酒消毒,棉签细细轻轻地抹匀,“谢宥笛那么要面子的一少爷,哪受得了这打脸。”
“我打他,比他以后被人打要好。”卓裕枕着椅背,心里头气,手上的烫伤根本不算事。
姜宛繁努努嘴,“其实小书对他挺有好感的。”
卓裕侧过脸,“嗯?”
“她就喜欢这种搞笑男,问过我好几次谢宥笛的情况。那天他带来陈瑶后,我就跟小书说明白了。”
“大明星是不是觉得很没面子?”
“倒也没有,小书说,她下次要见见他女朋友长什么样。”
卓裕嫌弃地又闭上眼睛,“别见了,丢人。跟大明星说,她稳赢。”
姜宛繁乐出了声。
之后两人都没说话,车里开了暖风循环,淡淡的海洋精油静心养神。短暂安静,姜宛繁似感慨,“感情真是个伪命题。”
卓裕维持着闭眼休憩的姿势,听到这话后,伸手而来,一把将她紧握,“我们两,是唯一正确答案。”
晚上这一出闹的,卓裕耳里现在还嗡嗡响,也没了心情吃饭。
姜宛繁笑,“那回家吧,点外卖吃也行。”
夜景不错,江风吹得舒服,临时起意,两人又围着沿江大道兜了两圈风。唯美夜景抚平一天躁动,心情也随之变得平稳些。
车停地库,乘电梯上楼。
管家打来电话,“卓太太,您有外卖到了,现在方便送上来吗?”
卓裕在卧室换衣服,姜宛繁以为是他提前点好的。
不多久,门铃响。
姜宛繁开门,却被眼前的人惊住,“谢、谢宥笛?”
谢宥笛一脸颓败,提着六七只打包袋,站在门口一语不吭。
这时卓裕走过来,默然无语地盯着他。
气氛低压,姜宛繁自觉让出道,让他俩大眼瞪大眼。
卓裕冷呵。
谢宥笛冲他叫喊,“别呵了,阴阳怪气我知道了。不是没吃上火锅吗,我打包给你送来还不行吗?”
卓裕转开脸,不搭理。
“你,你你别得寸进尺,爱吃不吃!”谢宥笛火冒三丈,觉得丢面。把海底捞放在地上后,竟转身要走。
可身后毫无动静,卓裕视若无睹。
谢宥笛又把身体转回来,委屈商量,“那我们吃烧烤可以吧?我现在就去给你买烧烤,给你烤七个腰子。”
卓裕高冷,扬了扬被烫伤的手臂,“再被你烫一次吗?”
谢宥笛顿时嬉皮笑脸,“看医生了吗?涂药了吗?消毒了吗?没消毒的话,我给你舔舔,口水也可以消毒的。”
卓裕:“门都没有。”
谢宥迪震惊,“你创业失败了?穷到连门都没了??没钱跟我说啊!我有钱。还把不把我当哥们了?!”
卓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