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检查结果也挺好的吧?”
“好的呀。”
“那你俩准备什么时候要孩子?”
姜宛繁手一抖,碟子差点滑落,“我还年轻啊。”
“我知道的,总有个计划的吧。”向简丹瞅了瞅客厅,怕被祁霜听到,待会又要挨骂了。她咬牙,“除非你俩压根不打算要孩子。那也给一句话,我以后不问了。”
姜宛繁笑着甩了甩手上的水花,“要的要的。”
向简丹显然松了一口气,“哦,你心里有数就行。妈妈不是催你。”
霖雀镇的旅游风越刮越顺。
所有结果都是一步步水到渠成的。
刺绣和民族的结合,加之山美水美,也确实有开发的基础。
“丹心宾馆”在姜荣耀斥巨资的翻新整修后,变身成苗族风韵十足的民宿,暑假旺季,订房率每天都满当。
来这边的年轻女孩都会拍苗服照片,在短视频媒体上火爆出圈。
卓裕忍了好久,终于忍不住抱怨:“我从没看你穿过苗服。”
姜宛繁睨他一眼,“你现在出门,走五步就能看到。”
“那是别人,我干吗要看。”卓裕早有想法了,“你们这家里有闺女的,人人都有一套衣服。而且姜弋说了,只给喜欢的人看。”
姜宛繁认真打假:“这绝不是我弟弟能说出的话。”
“……”卓裕叹气,“我说的,可以了吗?”
姜宛繁扬了扬眉,“卓老板心里还住着一个小公主呢。”
“你穿给我看,住王子、住巫婆,住谁都行。”
姜宛繁不是不穿,是觉得没必要刻意。
这事她好像忘了,再没有提过一句。
卓裕等了三天,等得有点小脾气了,整个人闷闷的。
姜荣耀喝着工夫茶,关心道:“女婿,你病了?”
卓裕说:“爸,我心口疼。”
姜荣耀紧张地放下茶壶,“啊,那我给你揉揉。”
岳父的好意,谁敢拒绝?
卓裕是不敢。
所以向简丹和姜宛繁看到这场景时,气氛一度诡异。
老姜咳了咳,端着茶壶逗鸟去了。
“你和爸干嘛呢?”姜宛繁走过去问。
没回应。
“没听见啊?”她又走过去,挨着他坐下。
卓裕往边上挪了挪。
“跟我保持距离呢?”姜宛繁笑着问:“要出家当和尚了吗?”
“差不多了。”卓裕闷声答。
卓老板不吵架,也不轻易生闷气。
可生气了,事就大了。
他不冷战,也不没事找事,而是十分擅长在长辈、亲朋好友面前丝滑地卖惨。
“妈,我头疼,晚上没盖被子。”
“奶奶,我今天心情一般般,就只输您300块了,下次再多输您一点。”
“爸,心口还是疼,幸亏您上回帮忙揉,不然我现在就死掉了。”
“……”
姜宛繁真的没看出来,自己的丈夫还有点茶艺技能在身上。
这天清晨,卓裕被外面的狗吠声叫醒。
他本能反应地去摸身边,空空如也。
“你姐呢?”出卧室,迎面碰上姜弋。
“不知道啊,看热闹去了吧。”姜弋说:“姐夫你忘了?今天是霖雀旅游节的第一天,有开幕表演的。”
卓裕洗漱后,慢悠悠地出门。
旅游节活动的举办,客流量明显增加。地方小,但文化底蕴在,总是别致吸引的。
江畔,游客围得满满,纷纷期待即将开始的游江表演。
今天的天气特别好,天色澄净,蓝白交织,山水恣意明亮。实景做背景,本就震撼。而随着嘹亮的山歌唱出时,氛围感太好了。
这次以“嫁娶”为主题,山歌由接亲调,唱到送亲词。余音绕山之下,波光粼粼的江面上划出一艘系着红绸带的竹船。
上边儿是一众穿着苗衣的年轻男女,而最中间的“新娘”堪称盛装。
苗服上的主图案是大开大合的龙凤,青蓝配色不显沉闷,是扑面而来的厚重感。头上的银冠风华绝代,脖颈上的银项圈一层又一层。
“新娘”头帕随着嫁娶“剧情”的推进,也终于被揭开。
卓裕彻底愣住。
竟是姜宛繁。
她高挑纤美,仪态笔直,像是山川明水间最秀丽的一株藤蔓。
山歌此时唱到了与“新郎”见面。
“嗨嗨——乃噢——”这腔调如山野间垂落而下的瀑布,气势滂沱,风味浓郁。
“新娘”把揭下的头帕扔向“新郎”。
她挥手的一瞬,卓裕立刻有了共识,下意识地举起手。在众人的欢呼起哄声里,头帕像乖巧的蝴蝶,直飞爱人。
卓裕牢牢握住,隔着距离,但他和姜宛繁的视线,却能跨越人山人海紧紧缠在一起。
她就是这么有主见的女孩儿。不依附,不取悦,不谄媚,不屈服于任何人,以绝对的人格魅力——谋生也谋爱。
游江结束后,姜宛繁还成了小小的网红,被好多人围着合影。好不容易脱身跑来找卓裕,由远及近,一脸明媚笑容,银饰叮叮作响,看得卓裕心潮澎湃。
“开心了吗卓老板?”她歪着头笑问。
卓裕没答。
“这还要考虑啊?”姜宛繁佯装生气,神叨叨地威胁:“苗族女孩会下蛊,你可要注意了。”
卓裕挑眉,“下蛊会怎样,为你神魂颠倒吗?”
姜宛繁俏皮眨眼,“那你现在有被迷倒吗?”
“岂止。”卓裕单手勾住她腰肢,用力带进怀里,在她耳边沉声:“在你身上,我愿意精尽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