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雪时的话音落下之后,这个小公寓里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在王阿姨心里,一石激起千层浪。
王阿姨震惊的目光盯在封雪时和乌遥相握的手上,眼珠子仿佛都要掉下来了。
乌遥也愣住了,他懵懵地抬头看向封雪时。因为之前他是以室友兼朋友身份将封雪时介绍给王阿姨的,没有想过会将他和封雪时之间的联姻关系告诉其他人。
这段联姻关系是封雪时的耻辱啊,不是应该对外绝口不提的吗?
封雪时为什么能这样随意地将他们之间的这一层关系和一个刚认识的邻居阿姨讲?
乌遥怔忡片刻,随后得出了一个结论:在自己这段时间的安慰和陪伴下,封雪时不再将他们之间的关系视为不可向外透露的耻辱。不是我强他弱的这种不对等关系,而是由友谊支撑起来的坚固联盟。
乌遥郑重地点点头,为自己的粗心而感到惭愧。他立刻站起来说:“我现在回家找戒指。”
封雪时嘴角带笑,说:“不着急,不用跑。”
见证了小情侣、不,是新婚夫夫的甜蜜对话现场,王阿姨深深因为早上起来懒得看黄历而感到后悔,今日应该是不宜见客,不宜和人交谈的日子。
“王阿姨,”封雪时看向她,说:“我们家遥遥很讨人喜欢吧。”
王阿姨听到封雪时的话,深吸一口气,连忙点头,顺着往下面说:“当然当然,遥遥长得可爱,又性格开朗爱笑,走哪都是讨人喜欢的。你们俩一动一静,且都长得这么好看,互补得很!日后啊日子恩爱美满,早生贵子……”
封雪时:……
王阿姨现在被自己刚才的发言给尴尬得无地自容,说出来的话稀里糊涂的,想到一个好词就忙说出来给封雪时听,都没有注意到说了多离谱的词汇。
她虽然夸得夸张,但听起来倒是很好听的。封雪时心里的那么一点儿不愉快也在王阿姨质朴的语句中消散。
乌遥找到结婚戒指戴上回来时,封雪时和王阿姨都已经差不多放下了餐具。乌遥疑惑地看了王阿姨面前只吃了一半的早餐,又看了看封雪时几乎全部空掉的碗,满意地点点头,低头将桌上剩下的餐点吃进自己的肚子里。
封雪时盯着乌遥头顶可爱的小发旋,不自觉扬起嘴角。
和王阿姨告别之后,乌遥和封雪时在小区门口分开。封雪时坐上了去医院复健的出租车,而乌遥则赶去学校听上午的课程。
今日的阶梯教室来的学生比上周少了将近三分之一,且兴奋度远没有上周那么高涨。乌遥照常和李清以及越悦坐在一排,李清垂头丧气的,时不时唉声叹气。
乌遥不明所以,问她出什么事情了。
李清趴在桌子上如同一条丧失了欲望的咸鱼。越悦代替她说话:“你哥哥他忙着做研究,课都上不了了。清清她选这节课就是为了看御青老师的,唉。”
乌遥终于恍恍惚惚有些明白了:“你喜欢我大哥吗?我记得清清加了我大哥的私人的呀,你可以找他聊天的!”
李清被乌遥这幅天真的模样弄得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她红着脸将乌遥举到她面前鼓励的拳头给拍下去,说:“……我哪里敢去打扰他的啊,就连用肖萧骚扰你那件事情去找他我都不敢。”
“这下他研究工作一忙,清清就更加不敢去找他了。”越悦补充道,随后她视线在教室里仔细扫过去,拍拍乌遥,说:“今天肖萧不在,这段时间他没有再骚扰你吧?”
乌遥摇头:“没有。”
“那他应该是把我们的吓唬听进去了,以后不会再来骚扰你了。”
上课时间到,年轻的代课老师挎着电脑包走进教室,开始上课。
十一点半,乌遥顺着乌泱泱的下课人流走出教室,打了一辆车直奔医院。封雪时的复健也正好结束,他们要一起回封家。
乌遥在医院换上买来装逼格的灰色西装,头发抹上发蜡,倒梳,露出光洁的额头。
自从他换装出来后,封雪时就从他身上感受到异常的兴奋和自信。尽管这副样子的乌遥在他眼里像极了青涩少年偷穿大人衣服,违和感明显,封雪时还是谨慎地选择了闭口不言。
并且违心地表达了赞美:“遥遥这个样子看起来很好看。”
乌遥探头到他面前,眼睛亮晶晶地看向他:“哪里好看?”
“……”封雪时沉默了几秒钟,才开口,顺着乌遥的意思说:“这衣服很衬你,皮鞋也是和你平时不一样的风格,很新鲜。还有发型……很精神。”
乌遥顿时眼睛更亮了,“那我以后每天都这样打扮!”
封雪时清贵出尘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痛苦的裂痕,他抿唇斟酌出一番既不打击乌遥自信心又能打消他想每天如此打扮的念头的说法,“遥遥,每日打理西服有些费时间,洗发蜡也是,你可以省下这些时间多睡一会儿觉的。”
睡觉是乌遥生命当中极其重要的一件事,经封雪时这么一说,他连忙反口:“算了算了,还是让我睡个懒觉吧!”
两人聊着天,不知不觉就到了封家门口。车在门口停下,没有人迎接他们进去。几个记者扛着□□短炮出来对着他们一顿猛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