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没有受到来自哥哥弟弟的训骂,乌遥有些飘飘然的开心。殊不知,在这个时间门的另一个地点,封雪时正冷着一张脸,在阳台望着小区入口的方向。
天气不知不觉入了秋,夜凉。
但是这温度再低,也低不过封雪时在警局门口被乌遥忽视时感受到的冷意。
理智告诉他,乌遥是因为不想要在他和乌家人之间门引起争端所以才故意在乌鸣野和乌御青面前装出和自己不熟的样子,但是,情绪的岩浆正在冰冷的皮相下酝酿翻滚,尤其是在看到乌遥抛下他,和那俩人亲密挽手离开时。
也不知道乌遥他今晚还会不会回来。
封雪时想起了童话故事里等待小王子的那只狐狸。
在今天之前,他觉得自己就像是那只狐狸,在一定程度上是代表去爱的那一方,等待着、期盼着小王子的回应。
但是此时此刻,在等待的煎熬和不安之中,封雪时明白了,他不想做一只时刻面临失去、不被爱的狐狸。
他想要他的小王子回头看他,像爱玫瑰一般,也热烈地喜欢他。
封雪时想通这一点,就点亮了阳台的灯。不管乌遥回来得多晚,只要他回来,他在楼下仰头便能看到这里还有一个人在彻夜等他。
之后,封雪时回到自己的卧室。他关上门,撑着轮椅扶手站起来,缓缓靠着墙壁练习走路。
要成为一只值得被小王子喜欢的狐狸,他至少要有保护小王子的能力。
封雪时默默制定了在家也要加倍复健锻炼的计划,并且从今晚开始就会严格执行。
——
乌遥以明天要上课为借口,婉拒了乌御青要将他送回乌家庄园接受家庭医生诊疗的建议。他脸上的笑容确实看不出受惊的痕迹,于是乌御青便让他打车走了。
乌遥在出租车上,挥手告别乌御青和乌鸣野。
出租车路过美食街,乌遥眼眸一亮,招呼司机停下来,等他一会儿。他下了车,直奔一家还在凌晨开着的甜品坊,要走了最后一块品相一般的甜品。
车最后停在小区门口,乌遥拎着甜品,在一众几乎都深眠的公寓窗口,他看到了独属于他的那一盏暖灯。
乌遥怔忡了一下,眼睛笑弯了起来。
走到公寓门口,乌遥怀着一颗忐忑的心,快速按下指纹解锁公寓门。进了门,他探头在客厅里搜寻一圈,没看到封雪时,他又蹑手蹑脚走到封雪时房间门门口。
门开着一条缝隙,乌遥扒在门口,悄悄打量里面的人是不是在生气。
就在他瞧过去的那一秒,封雪时倏地摔倒在地,清瘦的身体如弯折的白芍药,背影都看着惹人怜爱。
乌遥连忙推门进去,蹲到封雪时身前,心疼地看向他,“时时摔到哪儿了,疼不疼啊?”
封雪时的墨黑色绸缎睡衣领口微开,露出光滑直深的锁骨和部分肩颈。手臂和腿部的布料也微皱得向上缩,苍白中微透着点儿血色的皮肤上泛着细闪的汗,比泛光的白色丝绸还要漂亮和雪白。
封雪时安静地和乌遥对视一眼,又缓慢挪开,声音里透着一股倔强和善解人意:“我没关系的,不是很疼。遥遥怎么现在回来了,这么晚了,在外面住下会更方便吧。”
听到封雪时担心自己的话,乌遥顿时觉得自己把柔弱的大美人丢在警察局门口又差点夜不归宿的行为极为混蛋。他小心翼翼将封雪时扶到床上,一边撩开他的裤腿看膝盖有没有受伤,一边低声表明自己的真心:“再不方便,我也是要回来的。这里才是我的家,而且这里有时时呀。”
封雪时嘴角微不可察地泛起一点笑意,他牵住乌遥检查他伤口的手,揉着食指把玩,说:“我没有伤到哪里。”
“太好了。”乌遥也跟他玩了一会儿手指游戏,幼稚得笑起来,又故意严肃地板着一张脸:“我理解你想要快点儿好起来,但是,一定不要训练过度。你的身体劳累到一定程度要休息的,知不知道啊?”
封雪时掀眸看向对自己故意受伤的伎俩一无所察的乌遥,“好。”
“乖嘛。”乌遥抬手摸了摸封雪时的黑色额发。
“这么乖,是可以给奖励的。”乌遥笑着说。
“什么奖励?”
“跟我来。”乌遥扶着封雪时坐上轮椅,推他去客厅。牛奶蹭过来,迈着优雅的猫步蹭蹭乌遥,然后轻盈跃起,跳进封雪时怀里。
乌遥展示出茶几上其貌不扬的小甜品,笑得露出小虎牙,腼腆道:“虽然,今天晚上我没有找到好吃的小蛋糕,但是!我还是买到了一个。”
“祝贺厉害的时时和帅气的我,”乌遥恰到好处地停顿了一下,他抱起牛奶,抓住牛奶的两只前爪轻拍,轻咳一声,拉满了期待值,“今天成为英雄!”
“砰砰!”乌遥在封雪时头顶拉开了庆祝礼花,彩带飘飘扬扬落下,将封雪时黑白一身增添了多彩的闪片。
尽管封雪时只是这场解救里不被人所知的无名英雄,乌遥还是想要给他一场最盛大的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