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错事,只要与另一件更不体面的惩罚相关,孩子便不会再去犯同样的错误。
随着李桃桃阐述的进行,她的语调越来越平稳了,直到最后,她牢牢的站在了达米安身前。
“对人命关天的事我选择漠视,违背祖宗训被罚跪责一整夜,对母亲说谎,她用戒尺。”
这是我应该承受的吗?偶尔李桃桃也会想这些,会回忆此间与过去获得的疼痛与伤痕。
她给自己得出的答案是:
是,但也不是。
做错了事情应该被惩罚,而惩罚却不是虐待。
家法上明文写的律例每个小辈都要背诵,可李莓玲家不遵守,梅梅家太旁支,只有继承了道法和力量的另一只嫡系——李君姝还将家法奉为明珠,将戒尺拿于掌心。
跪过祠堂的膝盖上淤青还没消散,手腕上的伤口在发痒发烫,李桃桃心底有气,可她有些麻木,也有些乏力。李桃桃想到这里,她闭了一会儿眼睛,深吸了口气。
再睁开后,女孩眼神坚定,对着双亲句句有力地说:“而现在我知道自己错了,达米安·韦恩现在是我的责任,我会对他负责!”
林慎之把说这句话的人换成达米安代了一下,瞬间感觉血压拉满了。
女儿,能别用这么让人误会的词么呜呜呜,爹地心在滴血。
李君姝没想过女儿是这反应,打量着李桃桃,目光落在那上面崭新的纱布上顿了会儿。她收回目光,拍了拍手:“端什么端,你爸爱吃,全给他留着。”
李桃桃不愿意:“哪儿有人吃这么多辣椒的!爸爸最近本来就上火了,这菜谁都别吃了,一会儿我们点外卖不就好啦?”
“你吃外卖?还不赶紧端高压锅里的红枣莲子粥出来”李君姝看着她翻了个白眼:“你要是嫌胃炎不够疼早点讲,下回疼了别喊我带你去医院,烦。”
李桃桃缩了缩,她抱着这盘菜,嘟囔着:“反正就是不能吃。”
“凭什么不能吃?”李君姝反问,但这会儿她输出对象是面前擦着眼泪的丈夫。女人撑着脸,筷子倒竖敲在盘子上刺耳的响。她对林慎之笑了笑,语气轻松的很:
“出差回来给我上这么一桌子的菜,体面啊,好看啊——!给我吃的?”
桃子爸不会答李君姝的话,他低眉擦着眼镜,对着桃桃吩咐道:“宝贝女儿,帮妈妈热一下你怀里的菜。”说完,林慎之又补了一句:“记得叫你同学,自己端一下灶台上的方形托盘。”
“里面,都是给他准备的午餐。”
李君姝目光倏地一沉,她筷子焦躁地敲在碗面上作响。林慎之听了眉头紧皱,开口拦道:“阿姝,孩子们在呢,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她徒然将筷子顿,转而扬手抬腕,抡起手臂朝着桌面重重一捅。
松手,两根筷子直直地插在桌面上,正在弹动。
李君姝呼着气,鼻子里眼里到处都是辣椒的味道,难受,痛苦,烦躁。什么情绪一股脑的全涌上来,李君姝齿关打颤,她不爽就要宣泄出来:“家里白脸都给你唱完了,什么都是我错呗?”
“你打孩子你有道理么,李君姝!”
林慎之也控制不住了,他拍桌而起。
气势十足,就是辣吃早了,香肠嘴讲不清楚话。
“这都第几次了,我让你别这样你说好好好,后面还是继续分毫不改!我让你吃药控制,你说耗损灵性。桃桃那手什么样了,你看不见吗?”
林慎之气,李君姝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