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街,叉烧,笨仔......修饰性的骂人词汇一声接着一声从阿叔的口中蹦出来,他骂的专注认真,完全没有意识到身旁正有人已经站定许久。达米安虽然一个词都听不明白,但在保持沉默的过程中,他悄悄将这些句子记在心里。
回去就找李过来翻译,达米安这么想着。
这辆车开的并不平稳,一路颠簸,让阿叔骂人的句子也都断断续续了起来。他后备箱的空气流动极缓,闷热又带着流浪狗身上独有的气味。恶臭发酵,再加上犬声鼎沸,惹得狭窄的空间内好不热闹。萨摩耶不断地叫唤着,一骂起来就没完没了。
达米安皱了皱眉,有些等不下去了。
他一伸手敲上构成笼的杆子,咚咚敲响几声、锁和链子都细细簌簌。乒呤乓啷地声音在整个后备箱内尤其明显,诸多犬吠中金属晃动的声音出挑。阿叔不耐烦,跺跺狗腿,转头就要看是哪个不要命的衰仔敢在这时候来碰他的眉头。
“你.......!?”他怒气冲冲地转过去,喉咙里发出嘶嘶地低吟。当看清笼前来人是谁的刹那,它眼睛像两粒黑芝麻似地瞪得溜圆,嘴巴也抿的像一朵菊/花。这双绿莹莹的眼睛实在太有辨识度了,阿叔一眼就认出来这是被他骂了至少七八分钟的达米安!
这黑仔怎么进来的?阿叔有些心虚,它刚骂达米安的话虽然不过分,但胜在多样化,没有一句是重复。它乖乖缩起来,眨眨眼睛,把嗓子掐来说道:“大米哥,你什么时候进来的?”阿叔说粤语居多,普通话有时候讲起来很别扭。达米安不吃他这一套,少年冷笑着扶住脑袋歪了一下,面无表情地回答:“从你骂的第一句开始。我本来不想打断你在自我世界中的沉浸、不过我们所剩的时间并不多。”
阿叔脑袋压得更低了:他不会直接退出房间,干出把别的小狗都救走,只留我一只在这里任人宰割的事情吧!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少年,露出了讨好地笑。达米安当然不会干出这种事,他一眼看出阿叔的想法,也没有开口澄清,任由对方的想象力自行发挥。嘴巴欠欠的不听话小狗,总要有被人收拾的那一天。这种级别的恐吓,算是达米安给阿叔一次小小的惩罚。
少年环视一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