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稚年清楚听见晏辞站起身,步伐缓慢规律的走到他跟前,距离仅一步之遥,停下脚步。
他心脏砰砰直跳,闭着眼一动不动。
片刻,听见声意味不明的低笑。
“夏同学。”
晏辞扬起笑,温温柔柔的叫他,声音低沉,像在耳边喃喃私语,斯文缓慢。
“你是醒着,还是睡着啊?”
夏稚年:“……!”
这话怎么听着像你是要活还是要死。
他心跳速度不受控制的加快,努力躺在地上装晕,一动不动,眼珠子都不带转一下的。
晏辞垂下眼帘瞧他,目光在他身上来回扫视,意味不明的轻笑一声,慢条斯理整理了一下袖口,露出一截苍白劲瘦的手腕。
“夏同学突然这么安静沉得住气,都让我感觉有些陌生了。”
“不过没关系。”
他轻声笑笑,“我来处理。”
夏稚年:“!!!”
处理?!
一只手朝他脑袋伸来,夏稚年心脏骤停一瞬,迅速睁开眼要弹起来,然而一件外套劈头盖脸落下来,将他挡了个严实。
他第一时间想拽掉衣服,后颈突然又是一阵巨痛传来,骨骼皮肉发出沉闷的声响。
夏稚年心底一句我他喵还没骂完,眼前蓦地黑了。
.
夏稚年醒的一瞬间猛坐起身,眼前发昏身上也没力气,下意识伸手摸向周围。
枕头,杯子,床头柜。
不是地窖石壁。
他出来了。
“年年?年年你醒了,想找什么?”
夏稚年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见近处一个女声轻轻叫他,眼前黑影消散。
他穿着病服坐在床上,旁边一个瞧不出年纪的温婉精致女人。
江鸢小心翼翼看着他,声音担忧,“年年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想找什么,妈妈帮你找。”
……妈妈?
好陌生的称呼。
夏稚年顿了一下,这是……原主母亲。
“谢谢,没找什么。”
夏稚年不擅长和亲人打交道,翻了翻记忆,发现原主和家人不亲,疏离客气道:“我没事了,您不用担心。”
少年长睫微垂,声音清澈,江鸢看着儿子苍白的脸颊,想扶他靠坐到床头,伸手过来。
夏稚年下意识往后一避,见江鸢愣住,又停在原地。
“……谢谢,我、我自己来就好。”
他不喜欢别人触碰他。
“那、那好。”江鸢收回手,没说什么,收敛好脸上忧虑过度的憔悴,朝他宽慰笑笑。
“那个地窖那么高,又冷,你和晏辞摔下去还呆这么久,刚找到你们的时候,你都烧到没意识了,吓死妈妈了,幸亏小辞一直照顾你。”
夏稚年:“……?”
江鸢这时候还不知道原主在学校找人麻烦的事,笑了一下,声音柔柔的,“之前你出车祸小辞救你,这次又在地窖照顾你,要好好谢谢人家。”
夏稚年:“……?!”
晏辞?照顾他?
他是被晏辞生生打晕的好吧。
“叩叩。”
门半掩着,一个身形颀长的清隽男生穿着病号服站在门边,面带微笑敲了敲门。
“江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