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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二合一(2 / 2)

圣者假面一般的脸上意外露出几分喜色。他向火中投入一把香料,殿内瞬间被浓郁的异香占据。之后又从壶中斟出热茶,奉了上去。

“趁祭典吉时未过,请王上进茶,方能礼成。”

瓒多接过杯子端在手里,满脸倦意,良久未饮。

“不喝,措仑殿下就白死了。”圣者低声提醒。

而男人竟放下了杯子。

“你是谁?”他望向圣者,突然问道。

白衣人一愣。

瓒多随手把茶水泼在地上:“想这样给我下毒,还嫩了些。”

茶水洒在花纹繁复的地毯上,不多时竟烧出了个洞,冒起一缕白烟。

“你说话做派都和圣者一样,应是学过折迦戏的障眼法。”瓒多似是觉得身上燥热,扯了扯领子,又道,“但有一件事情你可能不清楚。我五岁起就随圣者学习经卷,整整二十余年,他从未行过一次人祭。”

他扬起声调:“所以……你是谁?圣者又去了哪?”

空荡荡的圣殿里,男人威严的质问与少女的哭泣交织在一起。

而很快,这其中就混杂了尖利的笑声。

来自“圣者”的笑声。

那白衣人不知使了什么技法,骨骼都听话受制,一节节展了开来。他从耳后撕下□□,半晌竟变成了个子极高的青年,面目颇有些眼熟。

这骇人的一幕落在瓒多眼里。他仔细辨认,然后开口道:“你是西赛的亲人。”

也怪不得男人如此肯定,这青年的相貌实在和西赛有几分接近。

“是。”青年恢复了原本的嗓音,极是高亢,“我是西赛的弟弟,西多吉的第四个儿子。”

“第四个儿子……”男人低声道,“西多吉不是只有三个儿子么?”

“胡说!”青年的声音越发刺耳,愤怒的喘起粗气,“我母亲出身卑微,西多吉那老东西便不肯认我。他和我母亲说,只要我向折迦艺人学戏法,和巫医学医术,之后做暗桩杀掉你,便让我归宗。我那可怜的母亲信了。我游历各邦,吃了多少苦,挨了多少打。可连母亲病死,都没人告诉我!”

他向前一步,嫉妒的大喊道:“只有我的姐姐西赛真心对我好。她爱你,不顾父亲的威慑嫁给了你。但你不爱她,你打她,无视她。你理应去死!”

原来如此。

疯子的胡言乱语,瓒多听够了。

屋子里的温度似乎升了起来,火中的香气愈发浓郁,甜的令人窒息。男人额头上冒出汗,因此对仇人之子的啰嗦格外不耐烦。

瓒多试图起身,从殿上的武器架里抽出利刃,直接结果了对方。但才站起来,腿却不听使唤,竟又摇摇晃晃跌了下去。

青年脸上浮起了狰狞的笑:“陪西赛养病时,我便给你下了毒,火中香料就是引子。你不喝这茶也无妨,不过是早一刻晚一刻的功夫,都会暴毙而亡!”

瓒多的一张脸开始涨得通红,皮肉都好像被开水烫过,锥心灼烧。

“西赛已经怀孕,再用不着你了。她的孩子,以后就是瓒多,是雪域的王。”青年状若癫狂,“我多的是机会可以动手,但我要留到你杀掉西多吉,再亲手杀掉你的弟弟,扫除西赛孩子的一切障碍。在你最志得意满的时候,再杀了你!”

男人已经无法反驳了,他痛苦的蜷缩在地上,只剩□□。

青年走了两步,突然换了圣者的声音,自有股悲天悯人的意味:“我理应看你全身血管爆裂、痛苦死去。但我毕竟不是你——我心善,愿意送你一程。”

他从白衣里抽出一段软绳,套在了瓒多的颈上:“你当初是如何勒西赛取乐的,我便如何送你去往生净土。下辈子,做个人吧。”

说完,软绳收紧,死死陷入瓒多的皮肉之中。

男人的脸从酒红变成青白,很快已是出的气多,进的气少了。

那青年眼中狂喜,欣赏着瓒多痛苦的喘息,却也忘了殿中尚有其他人在——毕竟措仑已死,南平不过是个纤弱的少女,毫无威慑。

但就在此时,一个身影飞扑过来,从后面死死扯开青年!

西多吉的私生子大骇,回过头去。而攻击他的,竟然是本已经死去的措仑!

少年胸前虽挂着血印,却毫无被刺穿的迹象。

两个人登时缠斗在一起。但这次,措仑没占到什么便宜。他断了只胳膊,在密道里又受了太多伤,不多时便力竭。

白衣人把措仑压倒在地,一手扼住他的喉管,另一只手握成拳,冲少年的太阳穴挥了过去。

“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传来。

不是措仑的,却是“圣者”的。

那青年踉踉跄跄走开几步,背后插了把短刀。这一刀半深半浅,停在了肩胛骨之间。

南平站在他身后,满手是血,一脸茫然。

“快……再插他一刀。”措仑对南平说,无力的抬手示意。

青年此时也反应了过来,试图把背上的刀□□。

但南平动了。

她抢先一步夺过了刀,用措仑进城前教过她的自保招式,猛地再次向下刺去!

这次短刀终于没过了肩骨之间,扎穿了心脏。青年带着难以置信的眼光倒下去,死了。

南平看着眼前鲜活生命的逝去,突然茫然起来。

短短数月,她见识了死亡、迎面遭遇了死亡。而如今,她亲手制造了死亡。

她shā • rén了。

她本以为自己会像见到马奴受刑时一样吐出来,但她没有。

好像身体一旦超过了阈值,便能够欣然接受一切冲击似的。

而在死去的白衣人身边,瓒多也气息不多了。

他口角和鼻间都已经淌出漆黑的血,手指蜷了蜷,似乎是在寻找什么。

此时南平才发觉,瓒多的手之前被划伤了,这大抵就是措仑胸口上血印的来源。

油灯将尽,但男人死睁着眼睛,不肯闭上。

措仑挪了过去,困难的蹲下身,把那柄尾部镶着红宝石的匕首放进了男人的手里。

“我不会再走了。”

他用没断的那只手,帮瓒多重新握住了匕首的刀柄。

“我会帮你守住高城。”

瓒多还在等待,有心愿未了。

“德加哥哥。”少年停了许久,最终说。

男人闭上眼,呼出了最后一口气。

灯灭了。

但往事如烟,白云苍狗,不舍昼夜。

……

“一会儿阿姆会从这儿经过,我们去吓她一跳吧。”

七八岁的措仑正是猫嫌狗不理的年纪,热衷于一切恶作剧。他骑在树上摇晃枝子,怂恿树下的哥哥入伙。

德加手里握着经卷,背靠树干摇摇头,看上去不感兴趣:“圣者今日还要考我念书。你那小孩子把戏,我不爱玩。”

他年长措仑几岁,是下任瓒多当之无愧的人选,因此生得格外老成持重。

“真没意思。”措仑从树上摘了果子,丢了下来,直接命中了德加的头。

“你想玩个有意思的?”德加放下经卷,认真的问。

“嗯。”

“下来。”

措仑果然依言下树,登时就被哥哥捉住,胖揍了一顿:“让你拿果子砸我!”

两个黄毛小儿打做一团,互相都长了一脑门子的包。

一通鸡飞狗跳后,德加突然笑了:“给你看看这个,是圣者给我的。”

他从腰间的皮囊里掏出一把匕首,柄上镶着枚红宝石,华贵无比。

“真漂亮。”措仑很是羡慕。

“看着。”德加说话的功夫,猛地把刀向手掌扎了过去!

措仑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才发现德加手上一颗血珠儿也没冒出来。锋利的刀尖竟然在入手的一瞬间,自己缩了回去。

“这是龟兹手艺人做的,专门耍把戏用的小玩意。里面有机扩,伤不了人。”德加在措仑耳边絮絮低语,“一会儿阿姆来了,你扎我一刀,吓唬吓唬她。”

恶作剧大获成功。

阿姆果然被吓到了,连手里的水罐都扔了出去。

“我要告诉王后,好好收拾你们!”她气的大叫。

两个小子早就勾肩搭背,一溜烟跑得不知踪影了。

“哥哥,我想要这刀。”措仑气喘吁吁停下后,很是眼馋。

德加笑道:“想得美,等我死了吧。”

*

而现在瓒多真的死了。

不光他死了,信徒无数的西贝货“圣者”也死了,死前没来得及交代出真身在何处。

西赛怀有正统王嗣,不知逃去了哪里。

更糟糕的是,百官与尚族派系林立。除了西多吉之外,多的是虎视眈眈的眼睛。措仑常年游离山野,朝中根基并不深厚。

南平立着,目光扫过圣殿的一地狼藉、已经死去的名头上的丈夫,和蹲在哥哥身边的少年。

殿外似乎有鸟在鸣叫,热闹欢腾。

在茫然无措间,她迎来了在雪域度过的第一个春天。

作者有话要说:瓒多下线了。他算是个比较复杂的人,正文里因为不是主角就没有多写,完结后会补个他视角的番外。我知道文案里写的是瓒多征广夏时候死的,这个部分是没有问题的,往后看就明白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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