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折三大并发症,感染、骨筋膜综合征、骨不连。一个比一个可怕,前两个是近期并发症,后一个是远期并发症。如果不做术后的随访,直到出现症状的时候,情况就已经严重了。
清晨的骨科手术室中,张凡看着患者的检查x片,皱着眉头,不是手术很难,而是他感觉不到做肝脏肿瘤的那种通透感。
骨科算是张凡接触最早的学科,也是肝了很多的手术,虽然手术现在越来越娴熟,但是总是没有通透感,好像缺着点什么。
“什么原因呢?难道是手术做的少了,还是手术难度不够?”张凡眉头疙瘩不散,其他人也不敢打扰他。
其实,这个事情很简单。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只要没有被压倒,绝对就会升华、突破。肝肿瘤手术,虽然不是手术中难度最高的,但是也不简单。
而巨大肝肿瘤手术,风险更是巨大,在这种兢兢战战中。张凡加油的去运用知识,加油的思考。
忽然间的,肝脏的知识被强行的突破了。反而是简单的骨科手术,越做越熟练,成了一种习惯了,突破也就无从谈起了。
“张院,má • zuì好了。我们都准备好了。”周成福轻声的提醒着正在发呆的张凡。
“哦,好了吗。那就开始吧。”张凡恍如初醒一般,放下了心中的思虑,集中精神开始手术。就目前为止,医学界对于骨不连的定义都还没统一呢。
张凡认为,三个月内,骨折断端不进行干预治疗而无法愈合的就应该称之为骨不连。周xx因为糖尿病,而且陈琦又想让手术x片更加的好看,剥离了过多的估摸软组织。
而且患者还吸烟、饮酒,没有适量的力量运动,最终导致了骨不连,这个时候他的肱骨中端断离处已经萎缩,形成了大量的肉芽。
人体就是这么奇怪,正常的地方如果不能生长出正常的组织,就会生长异常组织。如果再晚发现几个月,因为骨头的失用性,萎缩会加剧。
短期内就会出现假性关节,正常的胳膊只有一个肘关节,因为断端出现假性关节,他的胳膊就成了三节棍。
时间再延长,就会如同感染一样,原本正常的骨质也开始会出现萎缩,最后的结局只能就是缩短手臂。然后成了一个胳膊长,一个胳膊短,身体遗留下无法改变的残疾。
治疗骨不连的方式很多,有加长钢板的,原本五六厘米的钢板取出后,修正断端,植骨,然后放入更长的钢板,加强骨折的稳定性,让其回复。
另外一种则为髓内钉固定,直接从长骨两头看开口,放入髓内钉固定。
还有一种就是外固定。就如同盖楼一样,在骨折外,架起钢架子用来固定。
因为,周xx的骨折断端目前萎缩的距离不是很大,张凡准备使用加长钢板来固定。三种固定方式各有各的优点,没有最好,只有最合适。
切开,在原来的切口上,张凡继续入刀,这种二次手术,根本没办法谈什么层次结构,因为手术的缘故,切口周围粘连的厉害。
张凡一边进入,一边观察两位助手。两人配合张凡,手法都是相当的娴熟。切口打开后,不断出现,还未被吸收的黑色丝线,有长有短。
虽然这种丝线能被吸收,但是如果发现了还是要尽量剔除掉,毕竟线头也算是异物的。丝线吸收,在医疗界有个不是笑话的笑话。
说是早年的时候,国家技术差,用的丝线材料不过关,一个人做完阑尾手术三十年后,还能在身体的某一处长出一个黑线头来。
打开肌肉,钢板已经被增生的肉芽组织给包裹了。是怎么一个情形呢,就如同是钢板放在石膏模上,石膏泥被压后,
溢出来了。贴服在骨头上的钢板四周都是这种钙化的肉芽组织。
“内六的钢钉。”张凡看了一眼后,对护士说了一声。骨科钢钉的螺钉头,以前还有梅花的,十字的。
这种类型的螺钉一旦用力不适后,螺钉头就会出现豁口,取出的时候就没办法咬合。也就是骨科有个不成文的规矩。
谁上的钢板谁取!随着骨科医生们大量的吐槽,这种梅花和十字的螺钉也慢慢的退出了临床,这也就是骨科传说的来历没有上不了的钢板,只有取不出的钢钉。
拧下钢钉,张凡直接用两把爱丽斯钳咬住钢板,用力一拉,钢板从钙化的肉芽组织中被拔了出来。
器械护士,看了看张凡拿着爱丽斯钳取钢板,咬了咬牙没说话。这要是其他住院医生或者一般一点的主治,小护士早就不乐意了。
手术归医生管,可器械是归护士管的。而且就是因为骨科医生的暴力,其他科室的医生非常不愿意使用骨科医生用过的器械。
钳子夹骨头和钢板,夹上几次后,外表非常崭新的器械就用不成了,加持个缝合针都没办法用力缝合。
拔掉钢板。“骨刀!”张凡要过骨刀就开始清除骨头表面的钙化的软骨组织,骨头表面如同镶嵌了一个骨性的钢板一样。
如果钙化的密度比较高,靠骨刀还不行,就的上锤子。如同凿石头一样,一下一下的把骨头上的钙化物清除干净。
这种操作一定要稳,绝对不能出现意外。一旦滑手,锤子的动能加持着医生手臂的力量,绝对能把患者的骨头给敲碎了。
“钢!钢!钢!”锤子击打骨刀的声音在手术室里面响了起来。而且还是要有节奏感的,不能乱敲,上一次和下一次中间的时间间隔要差不多。
张凡敲,周成福十指撑开按住了切口。因为大力的敲击,伤口内的血液、骨髓、脂肪颗粒,随着张凡的敲击如同在狂野的蹦迪一样。虽然周成福已经用手盖住了伤口,可还是有黄色的脂肪颗粒带着血液私奔出来了。
手术单上面星星点点的四散着脂肪颗粒和浸入单子中的血液,像极了芝麻饼,不是黑芝麻,而是黄芝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