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有些时候,医生和军人很相似,一个军队需要无数人命来打造一个铁血的队伍。
而医生其实也差不多,一个好医生,其实也是靠着人命积累起来的。
医疗这个行业,老师真的只是个领路人,简简单单的一个心肺复苏,说实话,有点文
化的人,培训培训都能做。
但,做的好与坏,就是天与地之间的差别。
手里面要是没在心肺复苏上死过几个人,真的做不好,提高不了多少。无论如何的培训,都不如手里死掉一个人,很残酷的行业!
“这里的肿胀,千万不要掉以轻心,一旦胰液体没有清除干净,谁都保证不了,术后这地方是不是会愈合。”
老头看了张凡一眼,张凡虽然没有看老头,但好似知道师伯在看自己一样,张凡轻轻的点了点头。
说完,吴老用针头刺入胰腺,慢慢的把肿胀如同一个充满尿液的膀胱刺破,然后慢慢用注射器开始抽取胰液。
被吸取了胰液的胰腺,真的就如一个伸出来的舌头,就连舌头中间的线条都在胰腺上非常的相似的体现出来。
“刀!”强调了一遍要注意的地方,老头亲自要过了一把尖刀。
拿着刀的手,非常稳健的从胰腺的中央,也就是舌头的中间线开始,刀锋划过。
老头手底下相当的利索,割、点、切,胰腺的表皮就如同一个情场老手,用牙齿,锋利的牙齿轻轻的咬下女友嘴唇上的翘起的干皮一样。
点滴之间,不带一丝牵扯,却让对方的衣服完全的落下。
高手就是在风平浪静下,干完要命的事情。切开,分离坏死的胰腺。
“注意!
这里不能多,不能少。割多了胰腺以后没功能,割少了胰腺就会坏死。”
老头一边说,一边切。不用多说,吴老相信张凡能明白。
灵活的手指在白腻的胰腺翻着花的穿梭。
站在张凡身后的博士们,这个时候,就一个状态,“我会了吗?会了!但是,就是做不下来。”
而张凡则不同,他需要的不是细枝末节,他需要的是一个疾病的大局观。
当老头从头到尾开始做的时候,张凡脑海里面一直再做着比较。
“我应该怎么样,这一步要是我的话,我应该怎么做。”
一点点的印证,在手术最关键的地方,张凡终于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师伯,切口线下分割坏死组织之前,为什么不先疏通腺体中的管道?疏通了不是胰腺更能确保畅通性吗?”
“呵呵,看来你是真懂了。先疏通也不是不行,但,有几率会损伤到副胰腺管道。
我们可以慢一点的疏通,但损伤副胰管,则没办法恢复,这一点,是我在五十岁的时候想通的。”
“呃,五十岁?副胰管?”
当三助的博士原本不服气的心,一下子服气了,因为他没听懂。
而当二助的主任,则好似明白了什么一样,用一种非常感激的眼神看了看张凡。
至于术者身后的一帮人,直接就是云里雾里的相互对视,他们再说什么?
想通了!想通关键点的张凡,如同窗户纸一样,被捅破后,天忽然一下子亮了。师伯的一句话,让他通透了,胰腺的手术直接通了。
“天啊,原来是这样,我怎么说,在系统中,胰腺手术有时候成功,有时候会被判定失败,明明手法是一样的。原来是忽略了副胰管!”
什么是拨云见日,这就是拨云见日,什么是一字千金,这就是。如果没有吴老,就算张凡有系统,估计在他没进入第二阶层的时候,还想不通这一点,这不是说张凡不努力,而是时间不到!死在他手上的人数不够!
真的,吴老他们这一代开挂的人,不是白给的。这也是外科医生,外科高年资医生的金贵之处,往往就是一句话,就能点通让
下级医生花几十年都想不通的问题。
修复,连接,想通了胰腺问题的张凡和吴老配合的越来越顺手。
手术也越做越快,两双手,就如同一个大脑在命令一样,配合的相当默契。
而二助、三助这个时候,才发现什么是高手,张凡和吴老如同彪起来的跑车一样。
速度、精准、预判,都不用交流,两人直接就是同步的。
而作为助手的他们,则是满头大汗的想办法在追赶吴老和张凡。
“太t欺负人了。太t欺负人了。”三助泪都快流下来了。他委屈啊,真心的委屈。
原本吴老的手术,他还是能跟的上的,心中的那份骄傲也是满满的。
三十五岁以下的医生,他觉得他能坐到第一把交椅。
这不光是他自己的想法,而且也得到医院同仁科室同事所有人的认可。
结果,今天,他没想到,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黑家伙,如同和吴老商量好一样,同时把手术难度提高了,同时把手术速度提高了。
这都没什么,可,他跟不上了,他拼尽了全身的力气也跟不上。
“什么副高以下第一人,什么华东青年医生的翘楚,都t骗人的!呜!呜!呜!”
他心酸至极,技术等级的差别,越懂的人体会的越深。
修、填、补,点、切、割,原本的胰腺如同摔在地上的白豆腐,被吴老和张凡修复的慢慢有了样子。
想通了胰腺难点的张凡,被吴老拨开乌云的张凡,在吴老高超的手术技艺勾引下,越来越通透。
沉浸在通透的爽感下,张凡的手底下的功夫也慢慢的开始发挥出来了。
在没想通的时候,张凡不能全身心的发挥出自己的全部实力,因为他不知道为什么手术在系统会有时候成功有时候失败。
而现在,想通了,不用忐忑了,然后,当张凡想通了以后,他身后的一帮人,张开了嘴!
“乖乖,这家伙再干什么!”
手术室中,特别是吴老这种非常严格的专家面前,说废话,绝对会被呵斥。
但,就算吴老在,站在术者身后的观摩者,惊讶到连规矩都忘掉的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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