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一展横刀,向锦衣之人冲去。
耳边还停留着漆雕先的警告:“小心……此人,紫府!”
但也顾不得许多了,杀吾同僚,辱及先母,是可忍孰不可忍!
紫府又如何?狭路相逢勇者胜!
大不了,换命便是!
先前与之相搏的两人欲上前阻拦,只见刀光一闪,少年穿行而过,两人瞬间带起一蓬鲜血飞出数丈,仰面摔在地上,胸腹之间分别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刀痕,再也无法起身。
锦衣之人见状瞳孔骤缩,立即抽刀在手,迎向少年。
魏王一看陈十一和对方正主动上了手,立刻吩咐道:“薛招,你带人下去,确保陈十一不能出事,必要时,就亮牌子吧。”
少年的眼神冷漠如冰。
双脚用力一踏,地面顿时裂纹遍布,少年身影如炮弹般弹射而起,刀锋在空中留下残影,带着呼啸之声向锦衣之人劈砍过去。
锦衣之人眼中厉芒一现,刀影翻飞,寒意顿起,刀尖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直逼少年咽喉而去。
“当!”
清脆刺耳的金铁碰撞声响彻云霄。
两个身影一触即退,随即再次相撞,身形交错闪现,兵刃交击之声震耳欲聋,强劲的力量向四周撞击扩散,逼得围观的人群如浪潮般纷涌后退。
“嘭!”的一声,双方再次分开,不由自主都咳出一丝鲜血,微微喘息着盯着对方。
“你们看!他们身上!”
围观众人当中有眼尖的,已然惊呼出口。
只见锦衣之人和少年身上,均有刀痕四五处。只不过,锦衣之人仅仅是衣衫破损,而少年身上的刀痕处,已有鲜血晕染而出。
锦衣之人站定在少年面前不远处,眼中满是惊骇之色,这丑陋少年不对劲!
有些话,不足为外人道:若非是自己有罡气护体,现在恐怕已是死人了。
只看刀痕,自己身上的一处胸腹、一处肩襟、一处肋下、两处后背,半数在要害;而他留给少年的,看似多了一两道,且深可见骨,但,没有一处伤在要害!
这少年的刀势雄浑,如瀑布似雪崩,刀法又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而且,自己的刀意,竟被对方刀意隐隐压制,无法完全展开。
所幸,这少年只是夺欲境,假以时日,待他晋了丹枢甚至紫府,鹿死谁手可真就难说了。
借此机会,定要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锦衣之人拿定主意,刀光再起,带着凛冽的杀意直扑陈十一而去,刀锋未至,寒意已经透体而出。
这一次,他打算全力以赴、一招杀之。
少年横眉冷对,直面刀势,任由对方寒芒掠过自己的身体,鲜血狂飙而出。
“不对!!”
锦衣之人大惊,急忙收刀。
但已经迟了!
陈十一身形如鬼魅般带起残影,突然贴近,抛刀换拳,全力捣在他的胸口,直打的他五脏六腑移位,逆血喷出,整个人倒飞了出去。
少年如影随形,在半空卷住锦衣之人,瞬间击出数十拳,最终神人擂鼓一般将他砸向地面,紫府境的护体罡气也被震的粉碎,再也无法维持。
锦衣之人尚未站稳身形,抛出长刀已然从天而降。
少年接刀,绿腰泛起一层青光,从锦衣之人腰腹划过,对方惨叫一声,捂着伤口踉跄而退,指缝间鲜血淋漓。
围观众人看的目瞪口呆,楼上的看客更是热血澎湃!
“卧槽,这小子够狠!”
“以命换命啊!”
“看的我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什么时候长安城出了这么号人物?!”
魏王满脸通红,大汗淋漓,高声叫嚷道:“那是本王的故人!看到那刀没?绿腰!本王给他的!”
……
陈十一身上满是殷红的鲜血,滴答滴答的落在地面上,汇聚成一滩,触目惊心。
也不见他包扎伤口,就这么向锦衣之人走去,在地面上踩出一个一个湿漉漉的脚印。
锦衣之人痛苦的盯着少年,缓步向后退去,嘴里说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
见少年不答话,兀自安静的缓步向他走来,锦衣之人顿时胆怯,心生退意,严防死守着慢慢的试图与少年拉开距离。
“小子站住!”
“杂家叫你站住!”
浣花楼门前台阶上的太监已然没了先前看戏时淡定自如的神态,见少年不搭理他,尖着嗓子跳脚喝骂起来。
“大胆!你知道杂家是谁吗?”
“……管你是谁!”少年头都没回。
“杂家乃南厂……”
“……关你屁事!”
少年最烦的就是太监了——嗯,雨公公和崇礼司的除外,恶狠狠的撂下四个字,也不理会其他人,径直向锦衣之人追去。
留下南厂的一撮人在夏日里气急败坏的凌乱:
“来人!来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