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在家甭说是让她干活儿,玩累了都会让父母捂着心口疼一会子,双手提不起寸铁说的就是她这种娇娇女,安娴苦恼地瞅了瞅跟前的那把剪刀,活脱脱地一块生铁,能压死人......
不就躺了他的榻,盖了他的大氅,这人好歹也是个在外打天下的人,怎的心眼气性如此狭隘?
安娴撅起嘴,憋了些泪珠子在眼角,娇滴滴地模样,从小被纵容惯了的娇蛮,那一股子倔脾气隐藏在骨子底下,能忍也就表面那会儿。
用早膳的时候,齐荀并没有宣安娴过去伺候,东暖阁整个儿留给了她,静的连个风吹进来,安娴都能听得见。
到了饷午,安娴白嫩的虎口处就生了红,尽管剪出来的东西连她自个儿都不知道是什么,但好歹也达到了齐荀要惩治她的效果。
若要剪纸,东宫之内谁又敢短缺了?安娴知道齐荀想要的是什么,就是想看到她被惩罚后的惨样。
自打从早上起,似乎就没有一件事情顺遂,安娴在东暖阁内手指勒的通红,那头西北两个殿里的侧妃刚好到了解禁的日子,今儿起来,许氏就迫不及待逛了一次园子,在殿里呆了半个月,身上都快长出霉来,出去的时候还特意挑了一件眼色稍微亮的衣衫,说扫扫身上的晦气。
眼见还有两日就过年了,东宫里头一派喜庆,许氏走到哪里都能被周围红彤彤的景色逗的情绪高涨,一圈园子逛下来,许氏心情好了不少,回到屋里,刚落座就遇上嬷嬷要去正殿里送汤,许氏突然就有了主意。
之前让嬷嬷去,是因为自个儿被殿下禁足了,今日好不容易自己解禁,既然殿下都接了她送的汤,就说明他是喜欢的,按理说,应该她亲自去送。
许氏这番一想,站起身当下拦住了嬷嬷,打定主意了要去趟正殿,便迫不及待地进屋换了身衣裳,等收拾满意了从里出来,嬷嬷手上的汤已经凉成了半温,许氏只好再等嬷嬷返了厨房,重新再热一回。
许氏的歪念也是在这时萌生了出来,除夕前后的几个夜里,人人都会放松,包括殿下估计也得被浓浓的年味气氛包围,往年运气好,还能面碰面的与殿下说上两句话,今年这机会说什么也不想再错过了。
汤盅里许氏也就悄悄加了一位旺心火的补品,量少到几句尝不出什么味道来,想着殿下正当壮年,一日送两回,送完她就去殿下常逛的那个园子里拦截,碰上几回面,总能发生点什么。
午膳前的一刻钟,许氏就到了正殿,人到了跟前突然就存了想进去瞧一眼殿下的心思,抱着侥幸心里往前才多走了两步,就被太监及时堵在了跟前,太监脸上的笑容做足了,可到底是没给半点通融,“娘娘是来给殿下送汤的吧,奴才替娘娘拿进去。”
许氏落了个没趣,退了两步,脸上的不悦挂不住,伸头往里瞥了一眼,也没瞥到什么,只得说声,“那就劳烦了。”
横竖她来之前也没指望自己能进去,只要汤到了殿下手里就成,许氏刚要转身回去,又想起了什么,伸手拦了前面的太监,低声问了句,“这些日子送来的汤,殿下可都喝完了的?”
今儿守在外面的奴才正是顺才,跟在顺庆身边跟久了,顺才也得到了他的真传,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不该说的半个字也不能透露。
“回娘娘的话,每回送出来的罐子都是空的,想必殿下一定是喜欢。”
这话许氏爱听,面上的不悦一扫而光,笑盈盈地地感谢了一番顺才,轻快地出了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