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只剩下苏幕一人,他索性也不着急着回房,身子一趟,躺在了椅子上,仰头看着漫天星空,心里还是有些难受,这辈子好不容易有个看上眼的人,还没来得及靠近,就夭折了。
本来也没有生出什么掠夺之心,就纯属心底生了一丝贪念,但是这贪念还没有大到让他失去理智,用自己的国家来换,是以,无论他心里有多难受,都是他自个儿的选择,怨不得谁。
但又有些不甘,一个朱东浩,一个齐荀,最开始朱东浩说一切随缘,齐荀说他讨厌女人,如今呢,都特么的口是心非!
好在有个朱东浩陪着一起凄惨,苏幕去陈国的那一阵,正是陈国皇帝欲将安娴公主嫁到齐国的时候,他算是亲眼目睹了安娴对于此事的改变。
只是他一直没有想通,人当真死了一回,醒来之后就什么都能放下了?
安娴为了朱东浩自缢是真,后来说不嫁朱东浩,要嫁齐荀也是真。
苏幕想了一圈也没有想明白,只叹了一声,“女人心海底针”,他苏幕这辈子怕是没有那个本事讨女人欢心。
月上枝头,山里的气温愈发低寒,苏幕刚才陪着秦怀远喝的不少,抬头仰望了星空好一阵,越看越模糊,索性也不再瞧了,离了椅子穿过身后的长廊,走了靠山的那间厢房。
身份被齐荀识破以后,为何还懒着不走,就是想要齐荀给自己一个谈判的机会,同样,齐荀没有赶走他,定也是有了动摇,还在考虑之中。
他考虑多久都没关系,反正只要不打仗,就算跟上他几年,他都愿意跟。
苏幕的屋子靠山,空间没有其他厢房大,格局也不同,进屋过后有一扇屏风,绕过屏风才能看到里面的床铺桌椅。
若是往日屏风后要是有个什么异常,他都能看的清楚,可今夜他心神不宁,又加之喝了酒,一时大意才让对方钻了空子。
等到脖子碰到了一把冷冰的利剑,苏幕整个人就僵住了,酒劲也瞬间醒了一大半,屋里没有点灯,也能靠着窗外的月光去看跟前的来人。
待模糊的看到身边那张虚伪的笑脸时,苏幕肠子都悔青了,好端端地他为什么就要喝酒。
“我艹”苏幕忍不住骂了一句。
“苏君主,别来无恙。”来人也不恼,从屏风后走出来,每走一步手里的剑就更近一步,眼见着苏幕的脖子见了红,那人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似乎断定了苏幕不敢动,到他了身前,不慌不忙地取下了他腰间的佩剑,甩给了身后的两位黑衣人。
“本事不小,这里都能进来。”苏幕到了这时,也只能任由着他宰割,深知这人的手段和毒辣,若是自己稍微动一下,下一瞬间,架在他脖子上的刀绝对会刺进去。
“比起苏君主,我这点本事算不得什么。”逆着月光,那人的脸才被照了个清楚,眉目之间与齐荀有几分神似,却又能一眼就看出来不同,少了齐荀身上的冷硬霸气,多了几分阴沉。
来人正是二皇子,齐景瞻。
“二殿下还真是拼命,能在六七个日程内,从陈国赶到吴国,一定不容易,死士什么的果然不靠谱,还是得劳费二殿下亲自跑一趟。”
苏幕死心了,面色从容,任由二皇子拧住他的胳膊。
“废话别这么多,这个时候你应该闭嘴,到了地儿,咱俩慢慢说也来得及。”二皇子面带着笑容,剑锋依旧架在苏幕的脖子上,又重新将他带出了屋子。
他有千万个理由,可以当场取了苏幕的命,但是他总觉得一剑杀了他不够过瘾,太过于便宜他了,要死也得让他死的臭名昭著,就如当年自己的母族一样,让他尝尝被世人嘲笑,被千夫所指的滋味。
“你这德行,我看永远也只能当老二,心胸狭隘,做事不给自己留条后路,非得赶尽杀绝,让别人记恨上你,你就没有想过,万一有一天等事情有了转机,我死不成了呢?那是不是今日你在我身上用过的手段,他日我都可以一一地奉还给你?”
苏幕胳膊都快被他拧脱臼了。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也不迟,苏君主不是一直都在倡导人应当享受当下,明天的事明天再说的吗?”二皇子说的一派心平气和。
苏幕没控制住自己,当场发了飙,“你特么能不能别拿你这张阴险的嘴脸来笑,我看着反胃。”苏幕最看不惯他这张笑脸,笑的有多难看,他自己是看不见,可别人看的见。
“粗鲁!”二皇子不怒,反而笑的更厉害了,“挖人眼珠子这种事情我还没有尝试过,不过苏君主要是不想看,我可以试试帮你把眼珠子挖出来。”
“当我没说。”苏幕的手臂被他都快拧断了,疼的额头布了一层密汗,没有心情再与他聊下去。
“早就对你说过,闭嘴的好,说的越多错的越多,你偏不信。”二皇子对准了苏幕的肩头,一记刀子手利落地劈在了苏幕的肩颈处,这回他就是想说,他也不会给他开口的机会。
话多的人,不一定就能讨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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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过去,苏幕被掠,似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天色一亮,铃铛和嬷嬷就去了屋外,静候着里面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