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望抬眸看去,磐门里较比上回来热闹很多,遍地修士武夫。
但很快姜望就注意到,某些人看向他的眼神有些不太对。
他暗暗感慨,自己这张脸已经好看到这般夸张的地步了么?
姜望露出自信的笑容,回以眼神。
正看着他的修士们嘴角抽搐。
因为雄鹰和蚂蚁的事情,并非所有人的反应都一样,其实分为三类。
有部分人觉得姜望过于狂妄,而且拎不清,你如果只是贬低覃人,我们还得给你喝彩呢,结果你连我们也贬低,我肯定很生气啊。
有部分人同样觉得姜望很狂,但也仅此而已,毕竟他们很清楚姜望弱冠澡雪这件事,显得高高在上很正常,所以只是心里气一些,不至于当着姜望的面做什么或说什么,归根结底,姜望要为大隋而战,不能让覃人看了笑话。
第三类人是武夫,武夫素来被人称粗鄙,其实某些方面倒也没啥问题,他们全然不在意姜望的话里在针对哪些人,敢直接把自己比作雄鹰,把两朝会上所有人都比作蚂蚁,这是多么霸气的一件事。
甚至还会有武夫很敬佩姜望。
毕竟这样的话,他们没胆子说出来,只敢在心里想想。
谁不想天下无敌,俯视世间所有人?
先不说目前有没有这个实力,敢想更敢说出来,那就很厉害。
各种各样的眼神投注在姜望身上,自然也夹杂着各种各样的情绪。
最终有人没忍住拦在了姜望身前。
“因国师一句话,弱冠澡雪之名,我们尊称你一句姜先生,你无论有多么狂妄,只要有相应的实力,也没有人会不服,西覃要办两朝会,是两朝年轻一辈的巅峰对决,你不管对覃人放什么狠话,我们都会支持你,但你也贬低隋人的行为,我无法理解。”
“或者说,你从未把自己当作隋人,毕竟是祁国皇室后裔,难不成还想着复祁,想要推翻大隋?”
此话一出,周围人反应剧烈。
有人会找茬,他们能够预见,但对方的话,让他们有些震惊。
姜望是祁国皇室后裔?
知道这件事的人可不多。
有这样一层身份在,姜望贬低隋人的举措,意义就完全变了。
看着眼前的陌生人,姜望皱起眉头,贬低隋人这回事,他没搞清楚在说什么,但会拿祁国说事,他第一反应是陈景淮针对他的动作。
三师姐往磐门最大酒肆走去的步伐止住,略有好奇地回身观望。
浔阳候府不像别的前诸国皇室后裔,名气相对低一些,甚至浑城里都鲜少有人清楚,虽然不意味着除了大人物,便没有普通人知道这件事,但偏偏在磐门,意义当然也就不一样。
姜望淡淡说道:“我何时贬低过隋人?”
拦路的修士义愤填胸,说起在磐门盛传的雄鹰和蚂蚁的妄语,“敢说不敢认?原来这就是弱冠澡雪的姜先生?”
姜望释然,他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想着陈符荼真有意思。
也不知是陈符荼自己的意思,还是早前便有陈景淮的吩咐,正好让他拿这句话施展。
姜望很无所谓说道:“这句话的确是我说的,你能拿我怎样?”
拦路修士愣了。
周围人也愣住了。
他真的承认了。
但我们能拿他怎么样?
别的不说,弱冠澡雪是真实的,我们就算一块上,怕也是歇菜的份儿。
姜望没有在意拦路修士是凑巧知道自己祁国皇室后裔的身份,还是因为陈景淮,表面上看,此般手段很烂,但往大了说,想要推翻大隋复祁,当然足以让陈景淮下罪。
但姜望现在的想法跟以前已经完全不一样,谁在乎呢?
“别挡道儿。”
姜望直接推开拦路修士,跟着三师姐朝磐门最大的酒肆走去。
拦路修士气得不行,但也只能骂骂咧咧,根本不敢动手。
三师姐平静说道:“我以为你是怕死的人,没想到这么勇,把两朝会上所有人都比作蚂蚁,被人冠以推翻大隋的罪名,也没有反驳,在某些人眼里,你承认说了这句话,便也意味着承认了这个罪名。”
姜望笑着说道:“我只是承认说了这句话,可没有承认想要推翻大隋,若有人想拿这事找我麻烦,那我就把他们全揍一顿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