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泼洒开来。
“阿娘——”宛今秋奋力爬起,却被他一脚踹中,仰面倒在碎瓷当中。
蒋奉君随手拾起地上的银钗,缓步走向宛今秋。既然她不识好歹,也就别怪他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他眼神阴鸷,脖间的血顺着伤口淌出,蒋奉君垂下头,看向面前的宛娘子,森然冷笑:“罪臣之女宛今秋,放走柳如颜在先,谋害刺史在后,本官为求自保,将其误杀。”
他正欲动手,随即脚步一顿,低头却瞧见已经奄奄一息的宛母抱住他的官靴,脸上已呈现出灰败的死气,嘴里不停地催促:“逃——快逃——”
宛今秋眸色一痛,挣扎着站起,咬牙跑向门口。
蒋奉君沉下眼,猝然将宛氏踢开,然后脚步不停地走向宛今秋。他步伐极快,转瞬间就追了上去,同时扬起手,沾血的银钗刺中她后背。
突如其来的痛让她身形不稳,终是倒在地上。
蒋奉君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看着她呼吸渐弱,背后溢出的血无休无止渗入地毯,蒋奉君俯下身,缓缓道:“本官本来有心想提携宛司马,可他却和你一样,都是不识抬举,自寻死路。”
话音刚落,宛今秋忽地睁大眼,她瞪着面前之人。
憎恶、仇恨、哀痛,感情浓烈交织,最终只能随着生命的流逝化为不甘。
她……不甘心!
蒋奉君冷眼看着她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他直起身子,理了理衣摆,缓步走向屋外,身影消失在廊道尽头。
时间缓慢流逝,不知过了多久,房内再次传出动静。
一名随从打扮的人,推着辆木质轮椅来到宛今秋近前,他俯身试试了脉息,惊声道:“少主,人还活着!”
轮椅上坐着位年轻男子,一身朴素无华的素色布衣,闻言亦垂下脸,眉眼宁静,与满室的狼藉格格不入。
宛今秋听到声音,费力地睁开眼,昏蒙中,一名男子静静凝视。
“救我——”随着她嘴唇嗫嚅,唇边溢出血,“救我——”
布衣男子眼底波澜不起:“为何而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