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紧紧跟随着老妇人,避免发生意外。
“信王,这妇人明显就是你安排的?皇上若是发生意外,你不就可以一步登天了吗?”
“放肆。”
天启皇帝怒声喝道,然后推开魏忠贤,竟然迎着老妇人走去。
老妇人膝行几步,抬头看着大明皇帝站在自己面前,搞搞举起手里的血书,死灰的神情在这一瞬间散去,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见到了敬爱的父母长辈,无比委屈。
“皇帝陛下在上,小民……冤啊。”
“冤……”
不远处的数千百姓此时也齐齐跪地,望着黄色龙袍的九五至尊,仰天大呼。
一个冤字,凝聚了他们心中无尽的心酸和委屈,代表了他们对于不公的怨恨和愤怒。
这个冤字,是血泪凝聚的,深深地刺痛每个人的心。
百官呆呆的望着百姓跪地,高声喊冤,这是对他们的控诉,是他们失职失责的结果。
修身治国平天下,他们苦读圣贤书,鲤鱼跃龙门时的初心,到底去哪儿了?
朱由检上前张开血书,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血印,让人不寒而栗。
这是有多么大的冤屈。
“成国公,这就是你儿子做的好事。”天启皇帝接过血书,怒声道。
成国公抿着嘴跪在地上,浑身颤抖的道:“圣上明察,百姓闹事,定然是有人故意煽动,是为了对付臣啊。”
陈演神情慌张的道:“皇上,现在案情不明,不能被这帮刁民所蒙蔽。”
“案情不明?”朱由检撇了一眼陈演,对着韩爌问道:“韩阁老,现在朱英龙一案,到底是案情不明,还是证据确凿?”
一直在和稀泥的韩爌,被这一句话问住。
他神情为难的看着黑压压跪在地上的百姓,又看了看朱由检,好半天才长叹一声,“朱英龙一案,人证物证俱全,百姓申诉,一切都是合情合理。”
此言一出,跟随皇帝而来的官员吩咐惊呼出声。
叶向高沉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言官们沉默不语,刁民闹事自然可以任意处置,但是圣驾之前,就多了许多顾虑。
一些尚有良知的官员出列道:“臣等体察不明,被人误导为朱英龙辩解,甘愿伏罪。”
说完跪地拜服。
天启皇帝十分惊讶,这帮嘴硬的言官什么时候主动承认过错误?
但更让他惊讶的是,勋贵也站了出来。
怀远侯跪地请罪,“臣等受人蒙蔽,不通实情。好在家中子弟心怀公正,为民做主,才幡然醒悟。请皇上治罪。”
勋贵们稀稀拉拉的跪在地上,家中子弟已经上了贼船,他们再继续帮助朱纯臣,就是自掘坟墓,干脆直接认罪。
朱由检也没想到文臣勋贵这么干脆的认输,这让自己痛打落水狗的打算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