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拿人?问题在于目前并不能确定,到底有多少考生卷入其中,难不成你还真想把五千多名举子全给抓了?”
聂兴一愣,他还真不敢这样做。
毕竟真抓了此次会试所有参考的举人学子,那他聂兴就会成为众矢之的,犯了天下众怒,就连汉王爷都可能保不住他!
张軏眉头一挑,沉声道:“王爷,不如逮捕那些巡分蜡烛的小吏,毕竟他们是传递小抄的关键人物。”
“不妥。”朱高煦摇头笑了笑,“这些传递答案的蜡烛小吏,不过只是中间人罢了,听命于上头的命令行事,就算你把他们抓起来了又如何?”
“中间一层的底层官员,只要一口咬定是这些蜡烛小吏贪赃枉法,私自勾结考生收受贿赂,即便锦衣卫拷问出了蜡烛小吏的口供,那又能如何?”
“此次事件与上次杨吕一案不同,此次乃是学部主持的第一次会试,事关五千多名举子的科举仕途,所以锦衣卫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严刑拷打屈打成招,必须拿出确凿的证据来!”
“这些举子来自大明各地州府,还都是乡试的佼佼者,而且背负着地方百姓学子的希望,每个人背后都有着不少缙绅势力,更承载着一地州府的希冀期盼!”
“要是锦衣卫真个拿不出证据直接对他们下手引发了天下众怒,那别说你们两个要完蛋,本王都得被老头子扒皮抽筋!”
听到这话,二人都是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聂兴有些无奈,又有些不甘心。
“王爷,那该如何是好?难不成眼睁睁地看着那帮人暗中做手脚,我们不采取反制措施?”
“呵,谁说的?”朱高煦冷笑了一声,“锦衣卫撤出考场,改为盯着那些蜡烛小吏,去他们家里等着!”
“既然那帮人想玩,那本王就陪他们玩波大的,到时候别怪本王心狠手辣,不留情面了!”
既然已经理清了那帮人舞弊的手段,那么他们舞弊的方式,也就清晰可见了。
从考生里面挑出几个无望进士的倒霉蛋儿,许诺他们在考场通过继烛的方式传递答案,助他们高中进士。
关键一环,在于那答案,很有可能是一模一样的。
毕竟会试这等抡才大典,出现多篇完全一模一样的考题,那这绝对是有人舞弊,堪称自大明开国以来的第一科举舞弊大案!
真要是到了这一步,主持会试的学部以及配合的礼部,加上主考官、监试官等人一个都别想跑,全都得被严加治罪!
刚刚走马上任的解公豹王景等人,瞬间就会被打回原形!
而且这等惊世骇俗的科举舞弊大案,是因为他这个监国汉王爷冒天下之大不韪创设学部,这才会出现的。
出现了这么可笑的事情,他这个监国汉王爷,只怕也得引咎辞职,灰溜溜地滚去云南就藩了!
那帮人的行事手段,不可谓不阴损毒辣!
不过论起阴谋诡计,朱高煦还从没怕过谁!
玩阴的嘛,那大家一起玩呗!
你欺负老子没文化,那老子还跟你讲什么仁义道德?
张軏与聂兴附耳上前,静静地听着汉王爷的安排,随即不约而同地发出了桀桀怪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