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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男子闻言,便把目光转向了唐宁,视线在唐宁的脸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司无岫立即站在唐宁的面前,将他挡在身后,眼含敌意地看向对方。

“这就是你看上的小家伙?”元帝语气十分随便,像是已经与这个自出生后就再未谋面的儿子熟稔了似的,“长得不错,就是傻了一点。”

唐宁:“……”

虽然知道眼前这位是元帝陛下,天底下权力最大的人,说话不用给任何人留情面,但直接当着别人的面说“傻”,会不会有点过分了啊?

“阿宁这样刚刚好,我喜欢这样的他。”司无岫仍站在唐宁身前,将他护在自己背后道。

“也罢,这样的也没什么不好。”元帝微微点头,又看了一眼书生。

书生抱着自己的黑猫,本来撸猫撸得正欢,看见顶头上司投来的视线,立刻把猫抱在怀里:“属下在外面为陛下望风。”

说着打开门,带着自己的猫一块到了门外,又贴心地帮他们把门关上。

唐宁微微有些疑惑:“陛下前来北地,宗将军是不知道的吗?”

连前来会面都是偷偷摸摸的,好像是故意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

他这话声音很小,原本也是悄声问司无岫的,但元帝的耳力也不弱,他听到唐宁的疑问后,便直接回答道:“我是秘密出宫,除了白寒星与方轻侯之外,没有人知道此事。”

唐宁听见方轻侯这个名字时还有点没反应过来,然后他的脑子就转过来了,这个名字是书生的本名。

只是他们平时都习惯叫他书生,而且他自己似乎也挺满意这个昵称的,毕竟他将来的梦想是靠卖画为生,这个称呼能让他感觉自己离全能秀才更接近一步。

“如此说来,四军之中的西北军是坚定的保皇派了?”司无岫思维敏捷,很快分析出来。

要知道书生之前接到元帝的机密任务都是偷溜出来的,还曾被白将军质疑为奸细,要不是他们后来抓到真正的奸细,书生就真的洗不白了。

而如今书生偷偷出来的事,白将军竟然是知情的,就说明白寒星也成功成为了元帝的心腹。

“东边的青龙军与南方朱雀军却各有盘算,怕是更希望扶植一个傀儡上去。四军里还剩下一个玄武军,宗文俊只求自保,对你来说也是一个可以争取的对象,没错吧?”司无岫挑了挑眉。

唐宁看了一眼元帝,莫非他这次前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说服宗将军的?

但是他却看到元帝摇了摇头,随意将斗篷丢在桌上,就拉开一张椅子坐下,边为自己倒茶,边道:“朕这次来,是为了见一见你们,跟你们说几句话。”

“这话我可不信。”司无岫直接道,他盯着元帝的一举一动,不敢有丝毫松懈,“身为陛下,不好好待在宫里,跑出来只为了跟两个陌生人说几句话,便是三岁小孩都不会信。”

“你胆子倒是不小,也管起皇帝来了?”元帝似乎有些莞尔,自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哎,那壶茶是凉的,最好不要喝……”唐宁还是忍不住开口提醒他道。

“多谢小友提醒。”元帝对他礼貌地点了点头,掌心里聚起内力,用内力将茶杯烫热,直到有淡淡的白眼从杯子里冒出,又饮下一口,“这样就行了,内力可真是个好东西,是吧?”

唐宁发现,这人其实不管他们会不会回答,就是自己说自己的,有一种沉浸在自己世界里,任尔东西南北风的洒脱感。

但换另一个角度来看,那就是说明,元帝的世界里,永远只有他一个人。

司无岫冷眼看着元帝:“有话就直说,深夜前来,陛下想必不是为了在我这里喝一口茶而已吧?”

元帝低头又喝了口茶,没有马上回答。

唐宁悄悄握住司无岫的手,他能感觉到司无岫自从元帝出现后,司无岫就始终有些紧绷。

尽管表面上看着还是那副从容不迫的样子,但是心底很想把元帝赶出去的冲动已经透露在司无岫的眼神和语气当中。

等到一杯茶喝完,元帝才慢悠悠地放下手上的茶杯,转向他们道:“方才我说到哪里了?对了,内力。能以半部元氏功法炼成如此境界,司无岫,你当真是个武修的天才。”

司无岫平淡地说:“过奖,陛下不必用这种花言巧语来试探我。”

当年元帝之所以会让玉荷将功法带给司无岫,也是因为司无岫差点被司家的伯母丢在山上喂狼,在野狼面前突然爆发出惊人的气势,才会对他高看一眼,认为司无岫有资格修炼元氏功法而已。

所以司无岫并不觉得自己是得到了什么恩惠,他是靠自己的力量将半部功法修炼到极致的,言语中自然也不像别人那般恭敬。

但是元帝似乎对他的不客气毫不介意:“如果给你一部完整的功法,让你离圣境更接近一步,你愿不愿意?”

“条件很诱人,但是需要付出的代价也必定不小吧?”司无岫冷冷一笑,“抱歉,纵是只靠自己,我也有办法成为武圣。”

“哎,果然被你识破了。”元帝脸上却没有多少尴尬,他又瞥了唐宁一眼,道,“那若是我说,妖族至宝中的冕冠就在宫里,这个条件能打动你吗?”

司无岫皱起眉:“妖族的至宝为何会在宫里?”

“这你就管不着了,你就说,干不干吧?”元帝饶有兴致地看向司无岫。

“我……”

“我们要先考虑一下!”唐宁赶紧拉着司无岫,就怕他嘴快答应了。

元帝看似对什么都漫不经心,但他却很会抓准别人的脉搏,从司无岫自己身上找不到突破口,就把主意打到了唐宁的身上。

要是按照司无岫的性格,跟自己有关的事情他都未必会松口,但只要是和唐宁有关的,他就很有可能会答应。

唐宁正是因为清楚这点,才会拉住司无岫的。他盯着元帝,暗自攥紧了拳头:“敢问陛下,您想让无岫做的事,到底是什么?只有您说清楚了,我们才好考虑,要是您不说明白,就算无岫点头了,我也不会答应的。”

唐宁的态度很强硬,这番话不但让司无岫微微一愣,就连元帝也有些惊讶。

“你还真是找了个有趣的小家伙。”元帝在进门以后,第一次笑得如此乐不可支,“真的很有意思。”

唐宁瞪了瞪眼,感觉元帝真是比司同学还要心思莫测,他刚才也没说什么啊,怎么就让对方笑成这样了?

元帝笑够了之后,恢复原本的脸色,定定地看了司无岫一眼:“我想做的事,以你的聪明才智,应该不难猜到吧?”

“帮你除去月魔,稳定皇位?”司无岫猜道。

其实这也不难猜,能让元帝亲自前来,为的肯定不是小事,光是一个宗文俊,还不足以让堂堂陛下纡尊降贵。

“皇位如何我也不怎么在乎,你若是有本事,可以自己拿去。”元帝道,“我只在乎解除血脉中的诅咒,想必你们从六圣的遗迹中也对此多少有些了解,元氏一脉受到诅咒,虽有绝佳的武体,却永远无法突破圣级。”

唐宁点了点头,这些事情他们已经从善睐仙子留下的那段记忆中得知。

司无岫道:“我对皇位同样不在乎,也没有好心到为了帮不认识的人解除诅咒而奔走。就算没有母亲的力量,就算诅咒同样对我有约束,我也会想办法自己解除,而不是去依靠别人。”

换言之,元氏族人若要解除诅咒,应该让他们自己想办法。

司无岫虽然没把自己当成司家人,却也没有把元氏族人当成自己的族人,不认为自己有那个义务。

或者说,由于两边都不待见他,所以司无岫一开始就不奢求他们的善待,自己也同样只会把他们当做陌生人。

元帝似乎有些苦恼:“完整的功法你不要,皇位你也不要,就连妖族的冕冠都说要考虑一下,那不然朕给你俩赐个婚吧?”

司无岫:“……”

唐宁:“……”

“你们继承了六圣的衣钵,自然也要肩负起对抗魔神的责任。虽然皇权更迭你们可以不在乎,但答应朕的这些条件对你们也是有利无害,不是吗?”元帝又给自己倒了杯茶,像是在自言自语,说完也不看他们,兀自又灌下了一杯茶。

“赐婚之事,你是认真的?”司无岫思虑半晌,开口问的竟然是这件事。

唐宁偏头看了眼司无岫,元帝提的条件那么多,他的关注点怎么就偏偏放在赐婚上面去了?

唐宁其实对那半部功法还是挺有想法的,可惜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司无岫肯定不会要。

然而司无岫问得认真,元帝也严肃说道:“自然是认真的,要多少聘礼你都可以提,只要别把朕的内库搬空了就行。”

唐宁听得瞠目结舌,这皇帝当的,也太随性了吧!

而司无岫居然还点头了!

“别的聘礼就罢了,我只要冕冠这一样东西就成。”司无岫道。

唐宁恍然,原来司同学是在这里等着呢,将冕冠作为聘礼,又能得到赐婚,可以说是个一箭双雕的策略。

但元帝会那么轻易地答应吗?

唐宁疑惑地看向元帝,就见元帝仍是莞尔的笑:“你若是有本事将冕冠弄到手,那东西自然是属于你们的,归你们做主。”

“如此说来,冕冠虽然在宫中,却不在陛下的手上?”司无岫道。

“它与血池一块被元氏先祖封起来了,朕修为不济,也进不去,自然不在我手上。”元帝坦然道。

“所以还是要先把月魔除掉,才能得到冕冠了?”司无岫微微低垂眼帘,似乎在认真思考这其中的胜算。

元帝:“要得到就必先有付出。正如朕让方大人将天狐化形的配方提前交给你们,也是为了能增加你们获得六圣遗物的机会,要是你们运气不佳,回回都被人抢了先,朕也不会出现在此地,与你们商量条件交换了。”

这位帝王也十分清醒,他一来就是来谈条件的,从不打感情牌,也没有挟恩图报,态度非常的公平公正。

唐宁心下觉得这很符合元帝的性格,却又替司无岫感到有些难过,这样的两个人哪里像是亲生父子了?

果然,司无岫淡淡地看了元帝一眼,道:“我不会与曾经试图将我杀死的人谈条件,陛下看似提出了非常丰厚的报酬,但实际上只是画了一张大饼而已。”

其他的东西司无岫都不在乎,他唯一在意的冕冠,还要除掉月魔之后才能得到,那就还是个口头承诺罢了。

“说白了,在月魔一事上,我与阿宁都不急,反而陛下才是最着急的人。”司无岫淡淡看着元帝,将主动权重新掌握在手中。

“不错,朕确实比你们更迫切一些。”元帝坦白承认,却话锋一转,目光狡黠,“但你二人也没那么容易置身事外。不说别的,你们这一路没少被人刺杀,就说明即使你没有夺取皇位的心思,仍有人将你视作眼中钉。”

司无岫道:“只要陛下提前册立太子,自然就不会有人再将目光放在我身上。”

“那样就没有意思了。”元帝摇摇头,还挺认真地说,“朕还就乐意看他们为了一把椅子蝇营狗苟的样子,况且那几个草包也配不上太子之位,元氏的气数还未尽呢,还轮不到让几个草包来当亡国之君。”

唐宁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元帝,能直接将自己的儿子形容为草包,还乐于见到他们互相争斗,最后还不准备把皇位交给那些更名正言顺的皇子们,有这么当爹的吗?

感觉他都没把亲儿子当成儿子来看待,就像耍猴一样。

这么看来,元帝好像对司无岫的评价反而是最高的?

但唐宁也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事,被元帝盯上,还不如一直当个小透明来得轻松自在。

最起码不会时刻感受到有人在你前进的道路上横插一脚,处处都留下影子。

从昊山秘境到极北雪原,他们做的事情始终都在元帝的预测之下,这感觉可真不好受。

“方才你提到了我想杀你之事,这事我却要解释一下的。我对你并无仇怨,慕华虽然恨我,也是她与我之间道不相同罢了。”元帝用修长的手指慢慢摩挲着茶杯的杯壁,道,“当初朕之所以要杀你,是觉得她把修为交给一个无知幼童实在是太浪费了。”

与其让司慕华的一身修为暴殄天物,还不如用来助他摆脱血咒的约束。

想要帝王霸业,也想要武功独步天下,这便是元帝的野心。

元帝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为此就连心爱的女人与亲生儿子都可以利用。

唐宁听后却觉得心底生寒,他不知该如何评价元帝,或许元帝这样的才是一个合格的帝王,可他认为这未免太冷血无情。

幸好司无岫不像他爹。

他紧紧握着司无岫的手,而司无岫似乎察觉到唐宁的不安,也反握住他的手,用掌心的热量去温暖他的手。

与此同时,司无岫目光毫无波澜,并没有对自己幼时从元帝手中侥幸活命的事实发表感想,也没有为自己的母亲说话,而只问了元帝一件事:“为什么母亲的修为能抵消诅咒?”

“圣级功法,在内力上就与别的功法有本质的不同。”元帝还耐心地跟他讲解道,“等你对内力的研究日深,你便会明白,内力凝成的内丹,本就是血脉的精华,可谓是对症之药。”

“你是为了她的功法,才接近她的?”司无岫冷眼看着他。

“我若说不是,你也不会相信的,不是吗?”元帝反问道。

“我明白了。”司无岫垂下眼帘,“夜已深,阿宁还要休息,陛下慢走,恕不远送。”

唐宁默默看了他一眼,怎么每次都拿我来当借口。

不过他也体谅司同学的难处,当借口就当借口吧,反正又不是头一回了。

元帝似乎从来不曾被人如此直白地送客,面上微微一怔,随后笑着站起身:“也罢,给你两日时间考虑考虑,条件随你开,反正也就如你说的,是朕比较急。不过你们可要抓紧时间了,若是任由事态发展,搞不好到时候朕说的话已经不管用,赐婚和聘礼也都没了。”

元帝将茶杯倒扣在桌面上,慢悠悠地打开了门,在书生的陪同下□□离开。

唐宁从窗户目送他们走后,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回头看向司无岫:“你还好吧?”

“我没事。”司无岫摇了摇头。

“你说陛下刚才是什么意思,他想让你帮忙,为什么还愿意把当年的真相说出来?”唐宁光是在一旁听着就替司无岫和司夫人感到气愤,他们所有的不幸都是来自于这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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