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时代、这样的环境,生孩子就是赌命,何况是双胞胎!难怪他娘身体不好。
楚清越听越心疼:“你们今年种粮食了没?”
“没,去年发大水,娘为了抢收粮食,被淋病了,一直不好,今年孵蛋养鸡鸭苗,我和妹妹要照顾娘,还要照顾鸡鸭,而且,我还抡不动锄头。”没病说着说着就自责地低下头。
楚清:“你才几岁?怎么能抡得动锄头!你爹呢?”
没病:“我八岁,不小!就是不知怎地,个子老也不长,力气也小。我爹在我两岁的时候没了,死在东伦了。”
“唉。”身后的祥子长长叹了口气。
没病八岁,他两岁时没了爹,那年正是跟东伦和沃斯交战。祥子活下来了,还全须全尾的,可这孩子,没爹了。
祥子算幸运的,以流民身份入的军营,还赶上能退役的机会。
没病却不行,他爹死了,他就得被登记在册,作为“储备兵员”。
他妹妹将来也只能嫁给军户,因为民户根本不会与军户联姻。
如果选择和军户通婚,就意味着民户放弃了民户的户籍,转为军户。没病的妹妹将继续循环她娘的这种苦日子。
鸭子玩儿得差不多了,没病吹哨子唤它们回来。
鸭子们又团团围住没病,等待下一个指令。
楚清看到有的鸭子嘴边沾着东西,细看看,竟是蝗虫卵。
“鸭子不会刨食,怎么把虫卵翻出来的?”楚清惊讶。
这个问题没病可知道,因为他也这么问过娘:“我娘说,鸡鸭鹅都一样会吃沙子和泥巴,因为有时候它们需要这些东西帮助他们把肚子里的食物磨碎;
鸭子嘴巴那么长,往泥里插一插,埋得浅一些的虫卵就带上来了;
妹妹去放鸡……嗯,牧鸡,就是带它们去田里啄虫卵和蚯蚓,二十天的小鸡,妹妹尽量让它们吃虫卵,好消化,也不能吃太多就是了。”
二十天!二十天的小鸡就能吃蝗虫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