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小宝保证这虫子好吃,一下子就调动了全体男性以及甘来的积极性。
按照小宝的描述,大家开始剪蝗虫的翅膀和腿。
“活着剪、活着泡,吐吐黑水架火烤!”小宝背诵他的吃货秘籍。
蝗虫遇到敌人时会吐腥臭的黑绿色液体进行警告,因此有的蝗虫就把黑水喷到剪刀上。
船上就一把剪刀,被甘来霸占了,把郑小柔气得不行。其他人则是把蝗虫按在船板上,用匕首、小刀划,或者直接用指甲掐掉。
别说剪刀了,这些人就连手上、身上都或多或少沾了些黑水,凑近些闻,大家都是臭臭的。
小宝袍子的下半截也是星星点点的黑色污迹。
玩虫子是每个农家男孩的乐趣,这些大小伙子们小时候也没少玩虫子,不但玩儿,还吃,像百家兴,就觉得羊砬子罐好吃。
童年的乐趣,在稍大些后就被生活磋磨的消失不见,穷人家的孩子总是被迫成熟的很快,玩虫子这种行为就被封印在记忆中。
今天小宝一带动,五条船上的老少爷们儿全都“嗨起来”。
十年野人生活的甘来,更是活力十足,小宝怎么教她就怎么干,速度还快,弄得还干净。
就显得郑小柔有些格格不入。
百家兴搂着媳妇的肩膀,给她讲小时候的故事,告诉她虫子有多好吃——
“我小时候啊,一直住在地头的棚子里,村里的叔伯婶子伯娘们每天都给我送饭吃;
别人家的孩子一天两顿饭,我也两顿,有时候送重复了,我能吃四顿,结果我比村里孩子长得都好,也不爱生病;
但是那时候都穷,就算是四顿饭也吃不饱,顿顿吃稀的,也没油水,去趟茅厕肚子就空了;
不单我,大家都饿,就是饿也要给我省出来一口;
可是孩子们不禁饿,我小,就跟着大些的孩子去山上、去地里寻摸吃的,等我五六岁了,就带着比我小的孩子寻摸吃的;
那时候饿,也馋,看见什么都觉得好吃,能吃的东西可多了,我们掐麻蒴,摘龙葵果,折甜黍秆,走一路,吃一路;
不但吃这些草果、草杆,还会跟着大孩子下河捉虾,大孩子捉,我们小的就扯着衣襟兜着,有时候馋得口水都落到小河虾上;
大孩子即便自己饿着肚子,也会紧着我们这些小的,他们会把小虾掐去头盔剥掉腹甲塞进我们嘴里,好歹先给解解馋;
那些小虾啊,我们都等不及拿给大人下锅,就生吞活咽地吃掉了,鲜鲜咸咸的,别有一番味道;
除了这些,我们还烤豆青虫吃,那虫子可好吃了,捉到时绿绿的、肉乎乎的可好看了,烤熟了变成金灿灿的,我们就说吃的是金子;
关键是吃那虫子能顶饿,虽然没法吃饱,但是饿得慢;
村里大人们总说年景不好,地里全是虫子,可我们这些小孩子觉得年景真好,地里全是虫子!”
这话把大伙全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