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爷“啊”一声叫,就扑在地上着了火的衣服堆上,瞬间胡子就被火燎着。
情急之下,张爷迅速爬起来,赶紧拍打自己的脸。
别看张爷头发不浓密,甚至已经谢顶,可胡子长得颇为茁壮,唇边两撇八字髭须只剩下一撇,还短了一大半,腮边也是,一边有髯一边半截。
屋子里剥了皮儿的“荷花们”总算有了动作,他们该爬的爬起来,该站的站起来,都冲到衣服堆这里,试图抢救。
可惜,慢了。
火已经烧起来了,现在最好往外跑,不然可就都成烤ru猪了。
最先冲出去的是张爷,榻边自己的衣服已然着火,没法要,他直接抓起凉席往身上一披就冲出屋外。
“走、走水!赶紧的!”他愤怒而慌张地往门房的方向喊。
可是没等门房赶过来,院墙外已经喊声一片了:“走水啦!走水啦!快来人哪!”
屋里面的“荷花”们拥挤在门口,却因为没有衣服不敢出去,可是屋子里已经烧起来了,他们无处可躲。
乔万启急了,这火怎么就烧到那个张爷的衣服了?刚才怎么没注意茶炉就在榻边衣服附近呢?
乔万启等不了,直接踹碎瓦片跳进屋中。
门口的少男少女被突如其来、从天而降、暴土扬尘的“黑东西”,吓得慌不择路冲出门外。
乔万启迅速扯下榻边张爷的衣服,在墙上抽打几下,灭掉一部分火,抖开,有银锭掉出来,再在衣服上胡乱抓抓,抓出半张银票,都烧黑了,废了。
银锭就两个,一个五十两,乔万启抓起来就又蹿上房跑了。
再不跑,火也蹿上房梁了。
整个三进院子,是提前为张爷清了场的,除了门房里留着开门关门的那个人,就剩下正房院里的九个男男女女了。
门子听到呼喊冲过来,艾玛,太香艳了,不敢看!
“还愣着干什么?救火呀!”张爷裹着凉席就踹了门子一脚。
门子一连声应着,可是他自己一个人怎么救?他东跑一下、西跑一下,最后总算想起来西厢耳房是充作灶房的,里面有盆有桶。
赶紧跑进去取了桶,摁进水缸盛满水,再提着一溜烟往正房跑。
就凭他一人一桶水,面对已经满室的火焰有什么用?一桶水下去,火没灭,好像还更大了,烟也起来了。
小文忍着后身火辣辣的痛感,哆嗦着走到张爷身边说道:“张爷,您把席子交给奴,奴去扑火……”
张爷看了看披在身上的席子,也确实没有别的选择,就给了小文。
小文接过来跑向太平缸,一把将席子摁进水里,破碎的荷花挂在席子上,水淋淋地被提起来,小文往正房里冲,可马上又给呛了出来。
火势大了。
屏风、幔帐、几案……里间为了“大被同眠”而特制的大被和大床也都熊熊燃烧着。
房顶的漏瓦给补充了足量的空气,火焰愈发起劲儿地四处突蹿。
“张、张爷……赶紧跑吧,这火扑不掉了……”门子抓住张爷的胳膊就要往外跑。
可还光着呢,怎么跑?
“把你衣服脱给我!”张爷命令道。
“快!这边!这边!”一大群拎着水桶的人冲进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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