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斯人离开大宣京都三天,京都百官家宅接连走水,且爆炸声不绝于耳。
两位宰相和洪国公损失最大,他们的花园连同院墙皆被炸毁,皇宫门前更是被炸出大坑,所幸宫墙内无事。
其他官员只后宅的几间房屋受损。
按照受灾面积来算,果真是二位宰相和洪国公的损失最大。
工部尚书郑春秋和几位御史,他们竟都丝毫未受损失!
若说这事儿是楚清干的,那楚清应该最恨谁?为何他们的家宅却平安无事?
郑春秋很想说这才是楚清的用意,可面对二位宰相和洪国公,他竟没敢说出。
因为不止这三人,满朝上下看他的目光都汇聚成一句话——你到底是沾了纵火犯的光。
若说是楚清纵火,那还是照顾了亲家,因为毕竟得给郑大小姐和百家兴留面子;若是沃斯人干的,那就更好理解了,人家沃斯人照顾你一心为沃斯国的利益尽心竭力。
无论哪样,郑春秋都是被照顾的。
郑春秋感觉自己就像酒桌上的那道菜——炙肉,正面被炙,反面被烤,正反夹击,外焦里嫩,滋滋冒油。
更何况四皇子联合外家谋反一案,郑春秋虽未被查出问题,但也饱受牵连——谁让他闺女大张旗鼓跑来“划清界限”呢?
要是真没问题,纵使再怎么样,郑家也是郑大小姐的娘家,出嫁女在婆家受不受气,总是与娘家够不够硬息息相关的,郑大小姐也不至于就“划清界限”吧?
所以,只是查不出来问题,而不是真的没有问题。
尤其是那些所谓“损失不大”的官员,他们看郑春秋的眼神更是充满猜疑。
因为他们倒是没有大面积的院墙倒塌,可是,他们被炸的是后宅房屋,后宅!地道的后宅起火!
老婆、闺女、丫鬟的,吓得花容失色不说、还得相互扶拽往房外跑,搞得衣衫不整,让前来泼水灭火的下人小厮们看个正着。
那可都是女眷啊!丢人哪!
这次爆炸,只能视作“悬案”。
不然还能怎么样?人家楚清打了胜仗!人家要回京了!
许念平最新的那份充满芥末味的奏报上说了:不日进京。
楚清离开京都时,还是春寒料峭,如今已是四月中旬,行在途中,即便荒郊野外无耕田,也是一路生花到天边。
祥子和护卫们人手一只唢呐,在行进队伍中时不时就吹上一曲。
这种在沃斯人口中叫做“苏尔纳”的整木乐器,在大宣很难见到,楚清也只是在沃斯国一次“斡包节”活动中见过。
除非是有钱人或者乐工,否则不论是在大宣、还是在沃斯,平民百姓人家都很难拥有一件乐器。
那时候楚清就很想弄一支回来,因为儿子会吹,可惜弄不到。
别看小宝还是孟懂的时候,在学校鼓号队吹不明白小号,但是他的唢呐却是一学就会,楚清不明白二者有啥却别,当年的孟懂只说一句:“你不懂的多了呢。”
如今,祥子他们随着马达部队追击沃斯王的过程中,捡到好几只,一个都没给马达留,全给带回来了。
要说沃斯王也是够可以的,说是“迎亲”,还真是下了些功夫,多少带了些乐器来。
可惜仓皇逃窜,来不及拔营,那些乐器都成了祥子他们的战利品。
吕师傅在这帮小子心疼的目光注视下拆了两支进行仿制,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一大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