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子都无语了——你当我这么问,是怕你辞不成官?我是怕你成了!
你心咋那么大,说辞官就辞官?那是好玩儿的吗?别人生怕权利小了,你还嫌大?
好不容易立了这么大功劳,你不扩大战果,反而高风亮节起来了,你跟谁客气呢?
祥子其实是怕楚清脑门子一热,说辞官就辞官,然后皇帝也脑门子一热,你辞官我就批准。
这下可好,他看出来了,老大这是玩儿真的!
于是,济济一堂的大团圆,祥子一人喝闷酒:“老大,你就说,你四不四洒?”
楚清狡黠一笑:“郑春秋那个大蚂蟥,你想让他有机会继续吸我的血?”
祥子一愣,这倒是他没想到的。
楚清在工部的兼职,似乎只有付出没有回报,而且,她的付出还被人拿去捞好处,确实没什么意思。
“那司棉员外郎呢?”祥子问道:“户部不算吸你的血吧?”
当然不是,推广棉花种植,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也没人把成果据为己有。
不像郑春秋,把着楚清的图纸赚钱,并不向各地公开。
“累了,祥子,年年月月地各处跑,我累了,”楚清给祥子满上酒:“我是当娘的,你看,我儿子长大了,我都不知道他怎么长大的。”
看看酒楼里坐的这些人,一大半是孩子的朋友,楚清都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心理上有什么变化、与什么人交往,真是失职。
看着如今自立自强的小宝,楚清觉得,孟懂那样,才是孩子该有的样子,不必过早成熟、不必过早体验沧桑。
至于棉花种植的方法,早就绘制成图册给了皇帝,除了楚清自己下发一部分,皇帝也都下发到各州府,不用楚清亲自去督导。
用辞官的方式,换回有实惠的爵位,不好吗?都有封地了,还全国各地到处跑,那才是有病。
该出手时就出手,该放手时就放手。
祥子终于释然了。
老大说得对,那些官职看起来挺有面子的,可真没什么实惠,还把人栓得死死的,何必呢?
可是朝臣们不这么想,他们觉得能扒下楚清一个官职是一个,都扒下来才好呢!
于是,楚清连正五品中散大夫这个没用的官职也给扒掉了。
当然,所谓的扒掉,也没敢说“罢黜”,而是鼓捣皇帝“批准”辞官。
这当中,最高兴的是工部尚书郑春秋,他认为好歹算是让楚清有损失了。
最不高兴的是户部尚书刘聚。
刘聚认为,要不是当初楚清对蝗灾的预警,以及后来的防治措施,大宣很可能当时就会全国性受灾,而不仅仅是几个地区。
这样的官员不留在户部,太可惜了。
略感失落的是御史中丞陶大仁。
他觉得,就算不能把楚清划拉进御史台,至少有这么个人经常出入朝堂,也能锻炼锻炼御史们的口才、强化强化他们的文学修养,顺便帮他发现几个有二心的差劲下属。
唯独鸿胪寺卿杜绍义很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