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说道:“仇富是种共性,表现得轻重不同、采取的做法不同而已;
比较轻的,看别人比自己过得好,最多羡慕一下,然后自怜一下;
比较重的,会仇恨比自己过得好的人,会想方设法进行掠夺,不管是欺诈还是杀戮,总之要把一切抓到自己手中;
从轻到重,没有明确的分界线,很可能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完成转化;
打个比方说,你们在村学的时候,天天吃不饱饭,但是米粮却不比别人交的少,你们是怎么做的?
最多抱怨一下抢不过别的孩子、或是骂句谁谁家太不像话,也就作罢;
但是抢饭吃的孩子又是怎么做的?他们的做法是能抢多少抢多少,生怕自家粮食白交不说,还怕占不到便宜;
灾民也一样,受灾的百姓,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看到非灾区百姓再穷也有个遮风避雨的屋檐,是什么感受?
灾民的孩子饿得直哭,眼睁睁看着非灾区孩子嫌窝头不好吃把碗打翻,你说他们是什么感受?
他们不敢把这些怪罪在官府头上,也不会怪自己命不好,而是会直接把仇恨建立在这些没有受灾的人民身上:凭什么我们就要遭这份罪,你们却太太平平的?
一个人如此想,翻不起浪,但很多人如此想,只要有一个人煽动,就能形成打砸抢的浪潮;
放灾民进自己的州府,如果出现商铺被抢被砸、百姓生命受到威胁的状况,遭罪的是百姓,可是官府会被问责;
一个知府是从五品,你想想,伱们这些新科进士,就算是状元,留在翰林院,最高也才从六品,像你们这样的,到地方是七品或从七品,想爬到从五品需要多少年?
哪个官员要冒着这么大风险去接纳流民?就算再有责任心,他还要面临经济压力吧?
各府衙的财政支出,每年都是有数的,他要拿什么钱来安置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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