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挽收起医药箱,对身边的林孟博低声道:“工坊出了安全事故,从账上支十贯钱,当做对孩子父母的补偿。”
林孟博本来也对哀嚎的一家子动了恻隐之心,可一听林婉婉竟然要从账上支十贯巨款赔给人家,顿时就不同情了,反而立刻道:“为什么?这是他们自己没看好孩子,关我们工坊屁事?为什么我们工坊要赔钱?”
林孟博属实不理解林婉婉的思维逻辑,照他看来,要不是死的是个可怜的孩子,换一个人,他们林家庄还得倒找别人赔钱呢!γuSm
新开张的工坊,还没过一个月,就有人死在了这里,晦气不晦气!
林婉婉蹙眉道:“这件事确实是我们工坊的安全疏漏,我早该提醒你们的,收棉花时绝不能让小孩子在这里玩,太危险了。赔给他们是应该的,不冤。我们只是赔钱,孩子可为此丢了一条命。”
“这——”林孟博梗住了,但没有继续反驳,“好吧,我会处理好。”
工坊里,林婉婉是大股东;家族里,林婉婉是乐安乡君。她的话在这里就是金科玉律,必须要听。
哪怕对方叫自己一声兄长,自己也不能真的就托大啊,心里得有数。
林婉婉看着眼前痛不欲生的一家子,心里叹了口气,有点自责。
六七岁的小孩子懂什么呢?这些大唐鄮县从来没有见识过棉花的土著农民又懂什么呢?
这一切都是林婉婉没有宣传到位,她本该早就想到的。
一个六七岁的孩子如果卖身为奴,在人牙子的手里也就只值两三贯钱,除非能跳过中间牙人直接卖给贵族,那就能卖个四五贯了。
现在林氏工坊的人提出愿意给孩子家长十贯钱的救助费,这令失去孩子的一家顿时伤痛小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