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上,林见鹿从黄苏断断续续的哭泣中知道了青唯街是什么地方。
那是裴浔止和徐夏晚私奔后住的地方,那是独属于他们两人的小家,而那段时光,也是他们最幸福最快乐的一段日子。
即便不愿意去想,但林见鹿也还是猜测到了裴浔止会做什么,只是她不懂他为什么要在今天结束这一切。
黄苏的眼泪一滴滴往下落,她的双手颤抖,无比疼痛地说:“今天是晚晚的生日……也是她的忌日……我就该早一点想到的,如果我不回家,他可能就不会去做傻事了……浔止,我的浔止……”
裴溪闻一言不发地开着车,可他紧握方向盘的双手早已爆起了青筋。
林见鹿让黄苏靠在自己怀里,在知道这一切后,她的喉间无比酸涩发紧,令她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们到达青唯街的时候,盛霖州也在同一时间到了,一群人十分沉默,谁都没说一句话,只是快步上了楼,一路往四楼走去。
这一路,大家每走一步心就沉一分,那最不愿意看到的场景,还是在他们将门破拆之后出现在了所有人面前。
那是很小的一间屋子,一室一厅,一厨一卫,装修简单,没有任何漂亮的装饰和昂贵的家电,从小养尊处优长大的裴浔止,是和徐夏晚住在这样的地方的。
客厅的桌子上摆放着两人的合照,那是十八岁时的裴浔止和徐夏晚,稚嫩而青春,有着当时的大人看起来最幼稚的一腔热血。
而卧室的床上,裴浔止静静地躺在那儿,他像是睡着了一般,怀中抱着一本笔记本,和一张照片。
跟随他们而来的医务人员率先进入房间,检查裴浔止的生命迹象,很快,医生开始给裴浔止做心肺复苏。
屋内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黄苏在看见裴浔止的那一刻脱力倒了下去,林见鹿赶紧扶住她,和她一同跪坐在地上。
五分钟,十分钟,二十分钟……
那连接裴浔止的检测仪始终处于一条直线,狭小的卧室内是死一般的寂静。
三十分钟后,医生摘下口罩擦了擦满额头的汗,转身对着裴溪闻摇了摇头。
“裴先生,节哀。”
黄苏的哭声终于在这一刻爆发出来,那是一种撕裂的疼痛与绝望,她声嘶力竭地呐喊,宛如泣血,很快,黄苏在林见鹿怀中晕了过去。
黄苏被医务人员抬上救护车,林见鹿慢慢直起身,站在房间门口。
她看见夕阳的光恰好从窗户洒进来,盖在裴浔止的身上,一直没有动静的裴溪闻在此时迎着光,一步一步朝裴浔止走去,他走到床前,俯身伸手,从裴浔止怀中抽出那本笔记本和照片。
那是十八岁的徐夏晚,她很漂亮,很青春,笑靥如花地冲着镜头做鬼脸。
那本笔记本,则是裴浔止在徐夏晚离开后记录的点点滴滴。
裴溪闻翻到最后一页,上面的字迹并不工整,没有力度,轻飘飘地映在纸上,那是裴浔止写的最后一段话。
晚晚,我听话了,你说要我好好活下去,活得久一些,十二年了,应该够久了,我本想再久一些,可是我坚持不住了,我想见你,晚晚,我很想你,我来找你了。
作者有话说:
弟弟和弟媳的故事到时候可能会写个番外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