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风裹挟着暴雨,重重拍打着窗棂。
电闪雷鸣中,叶然开了床头灯,在昏黄温馨的光线中,胡乱的想着事情,直到睡着。
……
第二天醒来居然已经到了中午十一点。
叶然连忙起床洗漱,下楼时正好碰上陈妈,陈妈手里端着碗小米粥,见他醒来高兴的不得了,连忙道:“小少爷,你醒了?这是大少早上让我给你熬的小米粥,里面没加糖,你快趁热喝。”
陈妈絮絮叨叨,见叶然乖乖接过粥,坐在餐厅里一口一口的喝,谈性上来,便多说了些话:“大少爷是真的关心你,昨晚上就告诉我今早不用打扰你,让你睡到自然醒,还让我等你睡醒了给他打个电话告诉他。
“前天你出去玩,我去你房间里没找到你,可把大少爷吓坏了,会都没开就回家了一趟,不过这些担心都是多余的,您这么大人了,用不着管这么严。今天中午蒸个蟹吃吧,再炒个……”
叶然慢慢放下勺子,抿紧唇,心跳的急促,但面上看不出什么异样。
“中午就吃蟹吧,再炒个蛋炒饭。”
陈妈:“好嘞!”
她高高兴兴的去做饭,中午只有叶然、陈妈、老李在家,饭菜做得简单,吃的也简单,大闸蟹鲜甜美味,叶然慢吞吞的吃着,吃完饭又去花园里看了看那些他种下的花。
老李昨天冒着风雨把油布盖上,这会儿捧着热茶,叹着气说:“还是得盖个大棚,或者建个玻璃房。”
叶然也捧着茶杯在喝茶,闻言点头:“是啊,不过等春天再盖吧。”
茶杯热气袅袅,遮住了他的眼眸。
身后,陈妈正接着电话,频频朝他看来,摸样看着很疑惑,固定电话的电话线都被她拉长了,她一边探头看着叶然,嘴里一边说个不停。
叶然毫无察觉般,只和老李喝完一杯茶,接着便上楼去午睡。
叶家都有午睡的习惯,陈妈和老李也是,陈妈因为年纪大了,缺觉,老李则是职业习惯,开车必须要精神抖擞,以备不时之需,所以以前哪怕沈时再忙,中午他也会抽出来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养足了精神再开车。
消完食已经快一点。
叶然上了楼,楼下陈妈看着他,欲言又止。
老李老早就看她不对劲,放好搪瓷杯,问她:“怎么了?”
“这叫我怎么说……”陈妈犹豫,最终还是想找老李出出主意:“刚才大少爷给我来了电话,让我看好小少爷,别让他出去乱跑……你说这,小少爷都多大了,没必要管这么严,更何况前几天程家闹得那些事还不够让人心烦吗?出去散散心也挺好的。”
老李沉默下来,几秒后,他语重心长的看着陈妈:“陈妈,我跟在沈总身边快五年,这五年也跟他去过不少地方,见过不少人,我的建议就是——”
他神情严肃,说:“不论沈总说什么,你照着做就是。”
……
下午一点半。
天色昏沉,乌云垂坠。
整座京城都笼罩在一层灰蒙蒙的雨水中。
叶家没开灯,万籁俱寂。
楼梯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身影,叶然一身轻松,只带着棒球帽和口罩,轻手轻脚的离开家门,雷鸣声不时炸响,彻底掩盖了他离开的动静。
他深吸一口气,走出玄关,空气中水汽潮湿,吸入鼻腔时泛起阵阵冷意。
他脑袋乱糟糟的,现在什么也不想去想,只想赶紧离开京城,随便去哪儿,只要能躲着沈时,都是好去处。
沈父沈母都在新西兰,叶父也在。
新西兰不失为一个好地方,叶然害怕真去了会在沈父沈母面前露出异样,偏偏沈时行事十分无所顾忌,除了沈父沈母身边,其他地方叶然就算去了,心里也没底。
他觉得沈时昨天之所以亲他,一定是在和他朝夕相处间升起的某种类似于‘荷尔蒙’的错觉。
就像在此之前他对沈时也充满信任一样,哪怕在即将和程嘉铭订婚时,沈时让他不要和程嘉铭联系,他也能乖巧的答应。
如今偌大的京城只有他们两个相依为命。
又都是单身,年纪虽然相差五六岁,但也不算太大,确实可能产生一些不切实际的联想。
等他飞去新西兰,离沈时远了,这种错觉渐渐淡下,两人之间说不定还能回到从前。
叶然说服了自己,打着伞匆匆离开家门,别墅区没有计程车,最近一班航班也在两个小时后,时间紧张,他小跑着离开别墅区范畴,终于在雾蒙蒙的马路边拦下一辆车。
“去哪?”司机操着一口京话,启程前顺手打开计程表。
“首都机场。”
雨下的太大。
哗啦啦的淋湿了车前盖和窗户。
路上没有行人,下水道口有被打落的树叶,枯萎的卷着叶边。
一路绿灯,畅通无阻的到了机场,叶然扫码付了钱,口袋里护照和身份证这些证件也保存的好好的,他裤脚湿透,好在是黑裤子,并不明显,一阵寒风吹过,他脸色冷的苍白,眸光清润乌黑,快步走进大厅。
一进大厅,所有风声雨声都被彻底阻隔。
迎面而来一股暖气,整洁光亮的机场来往旅人络绎不绝,叶然立刻去办了登机,拿到登机牌后,找了个人最少、最隐蔽的角落,疲惫的坐下。
距离飞机起飞还有一个多小时。
只要能顺利的熬过这段时间,他就能远离沈时,将扭曲的轨道掰回正道。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往常觉得一晃而过的时间在此时却如此难熬,简直度秒如年。
周围有同样的候机的一群旅客,应该是大学生,带着耳机、刷着视频,偶尔嘴里发出几声笑。
叶然口干舌燥,自打昨天因为口渴闹出不少乱子后,他现在一点也不敢拖,坐立难安的想了会儿,他还是去机场超市买水喝,买完水再出来就该排队安检了,这点时间还是有的。
他走向超市,超市里人不少,都是临时来买东西的人,有的刚下飞机,有的正在候机。
他没浪费时间,只买了瓶矿泉水,机场里的东西比外头平均贵三到四块,叶然付了钱,拧开瓶盖喝了口水。
喝完水,他焦虑不安的心情缓和许多。
他朝着原先的座位走去,那里靠着角落,视野开阔,能看见几个出口的景象,不知名的第六感让他丝毫不敢放松警惕,哪怕悄无声息的跑来了机场,但只要还没坐上飞机,飞到新西兰,他就依旧紧张。
越走向原先的座位,叶然越觉得古怪。
那几个大学生已经走了,这次再坐过来的,是几个年轻男人,和他一样都是轻装上阵,同样带着蓝牙耳机,低头听歌。
叶然无意识的皱起眉,心跳的愈发急促,他鼓膜震颤着,像某种机警的小动物,嗅到了空气中风雨欲来的紧绷。
……很奇怪。
他喉咙干涩,咽了口口水。
他总觉得那几个男人有点眼熟。
这种微妙的感觉瞬间滋生了他的不安,叶然当机立断停下脚步,想也不想的转身就要跑。
他迅速转过身,一个大步还没迈出去,便重重撞上一堵人墙——
“咚”。
一声闷响,叶然吓了一跳,棒球帽险些也被戳掉,他头晕眼花,连忙抬头道歉:“对不——”
‘起’字陡然卡在嗓子里。
叶然瞳孔震颤,棒球帽最终还是掉到地上,露出他惊惶茫然地一双眼睛,他大脑一片空白,唇瓣抖了又抖,最终还是艰难的咽口口水,嗫喏唤道:“沈、沈时哥哥……”
像做了亏心事被抓到,又像说了谎话被正主拆穿。
他声音不自觉地颤抖,想往后退,直到这时,才发现那条箍在腰上、禁锢着他所有行动的胳膊。
宛如神兵天降的沈时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背后,他穿着黑色大衣,风尘仆仆,气势沉稳而从容,身边还站着许多黑衣保镖。
保镖们自觉碍眼,各自散开。
这片天地便又只剩下他和沈时两个人。
叶然越发感到不安,惊惶中,他被沈时拍了拍后腰,沈时力道不轻不重的,俯下身,大片阴影自他身上压下,如一片浓稠的黑暗,将叶然彻底笼罩在内。
他站在这片黑暗中,眸色幽深至极,嗓音却温和且低沉,摸着叶然的耳垂,含笑道:“小乖。”
“马脚又露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有点惊悚讲真的,给我写害怕了
老男人就是hentai,心机,城府深,故意看着老婆跑,再笑眯眯的抓老婆
大叶的斗争不会就此结束的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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