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姜予眠,日记本里明明白白写着“哥哥”,却亲了陆宴臣,这算什么?背德乱.伦?
陆习越想越气,直接扔了碗筷:“不吃了。”
“这臭小气,越来越无法无天了!”陆老爷子吹胡子瞪眼,却又拿小孙子没办法,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让人去问问。
陆习心情不好,不待见任何人。直到陆宴臣主动敲开他的房门。
“哟,大哥来了。”陆习一开口,满嘴嘲讽,“刚表演一出英雄救美,不抓紧时间培养感情,来我炫耀?”
陆宴臣不轻易动怒,这点幼稚的言论还不足以扰乱他的心绪,依旧沉稳训道:“你现在这幅怨天尤人的样子做给谁看?”
“我怨天尤人?”陆习不甘控诉,“明明是你们自己做了龌龊事。”
“不会说话可以闭嘴。”陆宴臣不接受把那些难听的词用在姜予眠身上。
“这就听不惯了?”陆习勾唇嘲讽:“也是,外面都夸您丰神俊朗、洁身自好,他们哪知道,你连住家里的妹妹都不放过。”
“你喜欢就是真心实意,我动心就是哄骗不堪?”陆宴臣抬手,手指骨结抵在脑袋轻敲几下,“陆习,二十三岁的人了,长长脑子。”
“还有,别用你这幅表情来面对我,面对她。”陆宴臣头一次出手,警告这位肆意妄为的弟弟,“我跟她,没有任何人对不起你,不要用你这充满恶意的眼睛看她。”
陆习的确算不清那些账,但不妨碍他认定:“你夺走了爸妈,还要抢走我喜欢的人!”
陆宴臣简直气笑,他怎么会有如此蠢笨的弟弟。
“这么多年,我为陆家付出一切。”
“陆习,我不欠你。”
他没想跟兄弟来个煽情故事然后握手言和,故事的结局早已注定,从此他只想护住自己想护的人。
陆宴臣转身离开,身影果决,充满坚毅。
只留陆习在原地,愤懑不已。
窗外雨声四溅,一道脚步声由远及近,灯光下出现了姜予眠的脸。
“小哑……”陆习还像以前那样唤她,想起复杂的关系,又改口称呼:“姜予眠。”
姜予眠丝毫不在意这些,她一步步走到陆习面前,走廊灯下的面孔冷若冰霜,连声音,都是生硬的:“你为什么,要那样说他?”
“我。”气势汹汹发火的人突然变成被逼问的一方,陆习梗着脖子,粗声粗气:“我怎么了?我有说错吗?他本来就欠我的。”
“啪——”
从未主动动手打过的人的姜予眠,第一个巴掌扇在了陆习脸上。
陆习难以置信,眼底一下子冒起火光:“姜予眠你!你居然为他打我!”
从来没人打过他耳光,从来没有!而姜予眠居然为陆宴臣打他!
“你该打。”姜予眠声色俱厉,“我从来都不属于你,何来抢走一说?”
她又想起陆习殷切向她表白的话,跟当初在电话里听到的无情男生截然不同,姜予眠再也无法和颜悦色跟他好好谈话。
她直接把最狠绝的话扔到陆习脸上:“你说喜欢我,要追我,但你知道吗?我根本不可能喜欢你。”
陆习咬牙切齿,不甘地追问原因:“为什么。”
姜予眠笑,回忆起很多年前的一通电话:“你还记得吧,高中时候我遇到过校园暴力。那时我觉得自己快熬不下去,唯一一次想跟你们求助的时候,是你接了电话,讽刺我痴心妄想,警告我不准再打。”
“其实,不用你威胁,我根本不会打第二次。”因为那一次已经耗费了她所有勇气,磨灭了她所有希冀。
那是陆爷爷的孙子,陆宴臣的弟弟,她怎么会质疑他的话呢。
她只能相信,爷爷曾托付的陆家也不会对她施以援手。
于是她只能靠自己撑下去,直到陆爷爷主动提出带她回家。
姜予眠是个明白人,她也从未因那件事记恨陆习,“其实我不怪你,帮我是情分,不帮是本分。只是,你那时候真的很恶劣,你生活在云端,不知道陷在泥潭的人多么绝望。任何一句话,都可能是压到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从来不提往事,甚至在后来的相处中跟陆习成为朋友,却不代表,她会忘记那些伤痛。
陆习嚣张的气焰瞬间减弱:“这事我的确对不起你,我知道错了。”
在看到日记本的时候,他就明白自己做错事,匆忙赶去医院之后撞见的画面让他充满嫉妒,连带歉意也一并消失。
如今姜予眠亲口提起,浓浓的愧疚再次席卷而来,逼得陆习悔不当初。
“不,你真正对不起的人不是我。”姜予眠扬起手机,当着他的面按下播放键。
当陌生的对话从手机里传出来,陆习从疑惑到震惊,最后已是满脸难以言喻的惊慌。
直到最后,姜予眠故意问:“听清楚了吗?当初真正胡搅蛮缠,闹喊着要爸妈回家的人究竟是谁。”
陆习面如死灰。
姜予眠却没打算放过他。
她当着陆习的面,剖开鲜血淋漓的真相,“是陆宴臣,替你隐瞒,代你受罚,还因此自责多年。”
“你每年生日潇洒无忌,肆意挥霍着陆爷爷对你的宠爱,可这一切本该是属于陆宴臣的。”
“他那么努力,从小就那么优秀的一个人,为了你,为了保护他唯一的弟弟,一个人默默承受所有指责和唾骂,背负任性害死双亲的罪名,一夕之间失去所有。”那个看似无情的男人其实最重情。
陆习被她犀利的言辞逼得节节败退,姜予眠仍不肯停。
“可你呢?你做了什么?”
“你仗着陆爷爷的偏爱不学无术,任性妄为,常常我行我素跟陆爷爷顶嘴。”
“你靠着陆宴臣挣取的资产和地位挥霍度日,从未想过担起守护陆家的责任。”
陆习哑口无言,犹如失语般,颓丧靠向墙面。
“我从来不喜欢跟别人分享自己的感情,不过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一句实话。”她为陆宴臣感到不公,明明气势满满,自己却先红了眼眶。她的眼里充满了少女的倔强,第一次袒露心扉,是为了保护自己喜欢的人。
“贪心的人不是他,是我。”姜予眠指着心脏,“我瞒着所有人,喜欢了他九年。”
从十四岁到二十三岁,整整九年,姜予眠都在追逐陆宴臣。
那是她生命里,唯一能够触碰的星星。
姜予眠哭声里掺着笑,像在嘲讽他受尽保护却毫无作为的这么多年,“陆习,你对得起谁啊?你谁也对不起。”
作者有话说:
我陆总,真的受了很多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