钮祜禄皇后问候了石氏几句身体状况,戈雅便让自家额娘去诚肃殿看望乌那希,这次石氏进宫也有不少东西是买给乌那希的,就这样,石带着另外一大堆零嘴什么的出去了。
钮祜禄皇后望着石氏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戈雅挽着她的胳膊道:“走啊,进去啊,楞在这里干嘛?”
刚过中秋不久,站在门口,戈雅感觉有点凉飕飕的。
钮祜禄皇后点头,顺着戈雅的拉扯进到了屋内,两人了落座,又上了茶,钮祜禄皇后用茶盖轻轻刮着茶面问道:“戈雅,听闻你弟弟还尚未婚配?”
戈雅拿着一块枣泥酥,轻轻咬了一口,含糊不清道:“没呢,才满十六岁,并不着急。”
她家男丁等一般都是二十岁左右,有所作为了才谋婚事,毕竟有了功名婚配市场才高嘛。
钮祜禄皇后心中顿时有了一个主意,叮的一声,盖上了茶盖,道:“我家二妹刚好十四岁,配你家弟弟如何?”
戈雅闻言险些没将口中的枣泥酥喷出去。
据她所知,钮祜禄皇后口中的二妹,似乎就是日后的温僖贵妃吧,她理应在钮祜禄皇后去世那年,也就是今年入宫,现在因为她的穿越出现蝴蝶效应,她也不用入宫了吗?
可,以她的国公之女的家世,就算是进宫,也立即封为妃位,她家只有一个虚爵,父亲也才三品,她弟身为嫡次子又怎么配得上人家呢。
“这门不当不对的,怕是高攀了。”戈雅委婉拒绝了。
钮祜禄皇后道:“董家有你这贵妃在宫中,何来高攀一说。“
戈雅在内心吐糟,可你妹妹也有你这皇后在这宫中,身份不更高贵?
她抚上肚子道:“塔娜,你该不会是想要,以钮祜禄家与董家联姻,来报答我那颗药丸吧?”
钮祜禄皇后默言,她的确是存着这样的心思,想撮合两家联姻,日后共同支持戈雅腹中的这个孩子。
但她心里,也不是没有为家族考量的,钮祜禄家在铲除鳌拜那次就遭受了一次重创,好不容易在这次削藩中,重新翻了身,自己也升为皇后。
所谓物极必反,这要是再送一人进宫,难免又会引起皇上猜忌。
可惜家族并不知足,见她许久未曾有孕,又打算将妹妹送进宫,只为诞下一位拥有钮祜禄血脉的皇子。
她那位妹妹也是个蠢的,竟乐得进宫,所以她想在明年选秀前找好人家,说服家里不要送妹妹入宫。
想来到时候跟皇上说一声撂牌子,皇上也是极为乐意的。
戈雅见钮祜禄皇后不言语就当她默认了,拍了拍她的手,宽慰她:“其实你不用这样的,我救你并不求什么回报,只因那是你,只要你能好好活在这世上,别说是一颗道人给的药丸,就算是仙丹我也舍得。”
这深宫太过孤寂了,有了钮祜禄皇后与荣嫔的存在,她这才觉得自己活得真正像个人。
钮祜禄皇后心下不由地一阵感动,就是因为戈雅这份无私的友谊,她这才感觉无以回报。
“况且...”戈雅看向自己的肚子:“太医说了我这胎是位阿哥,你贵为皇后,我又是贵妃,咱们两家联姻,必定会遭到赫舍里家忌惮,等孩子长大以后,也一定会与太子对上。”
钮祜禄皇后冷哼一声:“那有何不可?”她便就是打算着扶持戈雅的孩子登上大位。
可戈雅知道,康熙以后会活很久,日后老年忌壮,必定会提拔一位阿哥与太子相争,一来磨炼太子,二来平衡朝局。
这是康熙惯用的权衡之术了,可戈雅不想她的孩子成为康熙的工具人,更不想让孩子成为太子的磨刀石。
看历史上的大阿哥结局就知道了,这是何等悲惨。
戈雅掩饰道:“乌那希与太子感情很深,我不想让乌那希日后夹在两位弟弟中间。”
钮祜禄皇后目光掠过戈雅的肚子道:“难道你打算让你腹中的孩子辅佐太子?”
戈雅眼神闪烁,缓缓点了点头。
她总不能说自己未卜先知,知道日后夺嫡的惨烈,自己的势头过大,反而会害了孩子吧?
钮祜禄皇后叹息一声,她自始都知道,戈雅是那种淡薄名利,良善之辈。
既然戈雅不打算让自己孩子参与夺嫡,她也不能强求,毕竟她钮祜禄家势力对于有野心之人乃神助,但是对于无心之人,反而是一把夺命锁。
但她还是得提醒一下:“你怀孕期间,赫舍里家暗自筹谋过对你动手了。”
自从戈雅怀孕以后,她秘密派人监视着长春宫僖嫔的动向,赫舍里家已鼓动了僖嫔动手好几回了。
可惜戈雅大门不出,永寿宫也被自己与皇上围得跟铁桶一般,僖嫔根本无从下手。
戈雅不由地双手护住了肚子,睁大眼睛疑惑道:“那我怎么一点也没有察觉?”
钮祜禄皇后微微一笑:“你说呢?”
戈雅顿时明白了,是钮祜禄皇后替自己料理了一切。
“不过你放心,赫舍里家纵使有心,但这宫里也就只有僖嫔,翻不出什么浪来。”钮祜禄皇后笑了笑,重新端起茶杯,缓缓道。
即便这么说,戈雅还是感觉到一阵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