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荣紧随其后,牢牢跟紧了谢宴。
见此情景,岳明只得是叹了口气,老老实实地带着人守在树林外,随时留意外面的动静。
原家的书房并无特别之处,岳荣进入其中,就如无头的苍蝇,在这走来走去,也不曾发觉任何异常。
谢宴悄无声息地落于书房内,只是在房间内扫了一眼,便握住了书桌上的花瓶。
只见那花瓶纹丝不动,像是钉死在了书桌上。
岳明双眼放光:“难道这就是机关?”
谢宴不曾回答,缓缓转动着花瓶。
“轰隆隆”一声响,书架一分为二,朝两侧移动,露出了黑黝黝的密室。
“就是这了。”谢宴薄唇勾起,冷冽的目光直视这密室。
……
前院,护卫越发多了。
原家家主原崇山的脸色阴沉,护卫想要将他护在身后,却被他一手推开。
“不对劲!”
原崇山声音暗哑,那股不安萦绕在心头,在此刻达到了最顶峰。
这些刺客来势汹汹,却没伤及一人,说是冲着长宁县主而去,可这么久了,他们却没能突破那几个普通护卫的防护。
如此种种……
原崇山只觉得被一双大手捏住了心脏,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都回去!”他咬牙嘱咐,“都随我去书房看看!”
然而护卫们被刺客缠住,根本无法分身。
原崇山一咬牙,便准备自己去书房,谁料身边的姨娘却拽紧了他,惶恐道:“老爷,您可不能独自一人去涉险!”
“愚蠢的妇人!”原崇山甩开她的手,大步流星地往书房走去。
没人比他更清楚那些东西的重要性,若是那些东西被人瞧见,那原、凌两家,怕是要随着姜知州一块覆灭了!
想到这,原崇山心底一阵胆颤。
他绝不能允许此事发生!
就在此时,隔壁院子里传来一声惊呼:“县主!县主您怎么了!”
原崇山顿时停下脚步,不可置信地往右侧看去。
右侧一阵兵荒马乱,在拥挤的人群中,他看见顾宁软软地瘫倒在地,双眸紧闭,明艳的小脸此时血色全无。
原崇山心中咯噔一声,还未开口,便见那些黑衣刺客如潮水般退去,喧闹的院落内,只余哭喊与尖叫。
他越想越不对劲,手脚冰冷至极,当即就要往书房而去。
但原老夫人却在此时恶狠狠地拧住了他的耳朵:“长宁县主在我们府邸晕倒,你要跑到哪去?”
“母亲,书房那……”
“我早已命人清点过了,宾客带的奴仆皆在前院,府外又有护卫层层把守,旁人如何能进你那书房?你若在这样的情况下离开,只会让人怀疑上你那书房!此地无银三百两的道理,还需我教你多少遍?”
“我……”
“还不快安抚宾客!”原老夫人怒气冲冲地骂道,“你难不成想在我六十大寿当日替我收尸?”
“儿子不敢!”原崇山连连摆手,再也不敢离开前院一步。
本是一场热闹的寿宴,却冒出了这些胆大包天的刺客,众人皆是心有戚戚,不敢往外挪一步,唯恐成了那些刺客的剑下亡魂。
纵然原崇山安抚了一遍又一遍,仍有不愿离开原家的人。
谁都不知道,那伙刺客是不是在外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原崇山急得嘴角起了好几个燎泡,却不敢与这些贵客高声说话,只能憋屈地将人纷纷安置。
一来二去,天色渐暗,原崇山才从繁琐的事务中抽身出来。
他火急火燎地赶去书房,却没瞧见任何异样。
环顾密室四周,他精心设置的诸多机关,也没有被触发的迹象。
如此检查了四五遍,他才松了口气,抱着账簿冷汗连连。
“还好!还好!”他低声道,“看来今日的确是一个意外。”
……
原家最奢华的院落,除去主院外,便是这位于东侧的潇湘阁了。
“受惊晕倒”的顾宁,正柔弱地靠在软塌上,红唇微张,一口一口地咽下男人递来的稀粥。
谢宴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但他一露出不耐,床上的女人便会抬起一双莹莹泪光的美目,委屈地望着他。
春玉的话,也会重复地在耳边响起:“县主为了您,不惜以身涉险,让手下将士假扮刺客刺杀自己,为您赢得时间。”
他冷冷地瞥了眼身后的岳荣,岳荣会意,连忙拽过春玉,两人一块离开了卧房。
此间,就只剩下了他与顾宁。
顾宁垂下眼眸,鸦羽般的睫毛微微颤抖,看上去柔弱至极。
可谢宴却清楚,眼前这人最善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