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便推开了房门。
屋内的两人,早已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只是岳荣正小心翼翼地替谢宴疗伤,无法分神。
于是顾宁推开门,瞧见的就是衣衫半褪的谢宴。
岳荣下意识地站起身,高胖的身躯挡在了谢宴跟前,将谢宴遮得严严实实。
“岳侍卫也在这。”顾宁笑了笑,一把就要推开岳荣。
岳荣双脚如钉在船板上,依旧拦在谢宴跟前:“参见县主。”
顾宁皱着眉,将岳荣上下打量了一眼。
一直到后者头皮发麻,她才幽幽道:“春玉,请岳侍卫出去喝杯茶,剩下的事,就交给我了。”
“不!”岳荣极力守卫谢宴清白,一脸严肃的说道,“属下正在替谢侍卫疗伤,场面血腥,县主实在不宜在场。”
“什么大场面我没见过。”顾宁一挥袖,“不过是些伤口罢了。”
她话音落下,春玉便迅速上前,一把拽过了岳荣。
两人一番较量,待岳荣回过神来,房门已被关上。
他看着紧闭的房门,嘴唇颤抖着,若丧考妣。
“你就这么看着县主祸害我家主子?”
“我都还没担心,你却倒打一耙。”春玉翻了个白眼,“县主行事再胆大,也是女子,她与你家主子共处一室,算来算去,吃亏的还是县主。”
“胡说八道!”岳荣一脸的屈辱,“分明是县主贪图我家主子美色,屡次……屡次……”
剩下的话,岳荣再也说不出口。
春玉拎着他的衣襟,将人带离了房门。
“贪图美色又如何?”春玉理直气壮道,“你敢说你们不是贪图我家县主的财力?”
岳荣一时无言,只当做自己没听见,死死地盯着房门。
春玉也是如此,两人皆是如临大敌,不错过房间内的任何一点动静。
屋内。
“县主来此,有何要事?”
谢宴动作自然地将衣裳拉起,唯有细细观察,才能发觉他动作间的一丝僵硬。
而顾宁的眼睛始终停留在谢宴的肩上,并未发觉异常。
“没事就不能来看你了吗?”她一边靠近伤口,一边无所谓地应答。
她唇中温热的气息,几乎扑洒在了胸膛上,谢宴当机立断,伸出手捏住了她的下巴,使她无法再靠近。
“你这伤是怎么弄的?”
顾宁十分自然地往后退了一步,自顾自地坐到了谢宴身边,紧盯着他衣领露出的那一道狰狞的伤口。
“不过是小伤,不足以让县主担忧。”
谢宴依旧是顾宁熟知的那副疏离冷漠的模样,顾宁见怪不怪了。
在谢宴淡漠的凤眸注视下,顾宁飞快伸出罪恶的小手,将谢宴的衣襟拉开。
谢宴甚至能感到她那双手在自己的胸腹间摸了一把,但当他看向她时,她却是一本正经地说道:“岳侍卫五大三粗地,替你上药一定不仔细,还是将上药这样的细致活交给我来做吧,保证让你药到病除!”
没等谢宴拒绝,她又道:“当初我受伤,也是你主动替我上药,现在到了我回报你恩情的时候了。”
谢宴到了嘴边的话,生生的被顾宁一番话逼了回去。
当初他给顾宁疗伤,分明是顾宁强行要求,怎么到了顾宁嘴里,却成了自己主动。
分明是一句话就能揭穿顾宁所言虚实,但偏偏那些话,他却无法说出口。
尤其是在看着顾宁认真仔细地替自己上药时。
她温热的气息仿佛就在咫尺之间,一低头,就是她鸦羽般颤抖的睫毛,一颤一颤,好似打在他的心上。
谢宴捏紧了身下的锦被,胸腔间的那颗心脏,正在剧烈地跳动着。
他喉中干涩,这样异样的情感喷涌而出,以无法阻拦的姿势席卷而来,让他无法应对。
“怎么了?”顾宁见他两颊通红,伸手便摸向了他的额头。
在抗生素缺乏的落后社会,如果因为伤口导致发烧,对于谢宴来说,无疑是一道难关。
这可是她的金大腿,万万不能没了!
顾宁眼中的焦灼真切,她望向谢宴时,谢宴几乎无法呼吸。
两人相处时的种种画面,突然一幕幕地浮现在了谢宴眼前。
此时谢宴的心中,一个念头就此生出。
她当真……当真爱上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