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连顾家的脸面都不顾了?”顾老夫人恨声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这十八年来,从未有过跟现在一样清醒的时候。”顾宁笑盈盈道,“祖母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外祖母与舅舅虽然不在府中,但我手下可有几百号人手,想要铲平这个顾府,也是一句话的事。”
“放肆!”
顾致远怒气冲冲地赶来,瞧见的就是这一幕。
他气得胸口不断起伏,盯着顾宁的视线越发不善:“你这是何意?仗着县主的身份想要谋害祖母?”
“我朝最重孝道,此事若闹大,即便是皇上也保不了你!”
“祖母慈,我才孝,可祖母害我,我为何不能反抗?”顾宁冷笑道,“再说了,我可没想对祖母动手,我只是想要请她去府衙一趟!将此事调查清楚!”
顾致远不可置信地看了眼顾老夫人,在瞧见对方躲躲闪闪地避开了他的视线,他的一颗心,彻底沉了下来。
但很快,他又恢复了冷静,好言好语地劝说顾宁:“宁儿,我知晓你心中有气,但凡事也要讲究证据,你口口声声说祖母害你,那你可有凭证?”
顾宁冷冷看他一眼,见他仍是一副慈父模样,轻哼了一声:“父亲莫非是从大姐姐那听说了什么,这才来威胁我?”
顾致远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这孩子,为何总是将为父往坏处想?”
“你是顾家的女儿,该为顾家的名声考虑,此事若宣扬出去,你又没有确凿的证据,那些人定会在背后议论你。”他看上去是竭尽全力替顾宁考虑,“无论此事是谁所为,都不该闹大!”
“父亲待如何?”顾宁冷冷地看了眼顾致远。
顾致远抚着胡须,温声道:“都是一家人,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左右你也没任何损伤……”
“那还是去府衙吧!”顾宁当即打断了他的话。
顾宁抬起头,不躲不闪,与他对视:“父亲若是想保全顾家名声,最好还是想一个让我能接受的举措,不然的话……府衙这一趟,我是去定了!。”
顾致远神色莫名地看着她。
顾宁就站在自己面前,分明还是那张脸,可那双眼眸中透出的冷意,竟让他不寒而栗。
究竟是什么?会让一个人在短时间内发生这样大的变化?
莫非她知道了自己动的手脚?
一时间,顾致远遍体生寒。
好一会,他才开口:“你想要怎么做?”
“我不信她。”顾宁扬起下巴,坚定道,“我不会让一个自己不信任的人留在身边,我要她离开顾府!”
“都说了不是你祖母……”
“父亲在说话前,不妨看看这册子。”顾宁举着一本账册,极快地在顾致远面前晃了一眼。
这一眼,也足够让顾致远看清上面的名字。
他不可置信地睁大了双眼:“这是……”
“这是我从玉虚道长那得来的账册,上面记载得十分清楚,三年前,祖母曾去他那买过几盆牡丹。”顾宁皮笑肉不笑道,“巧的是,那些牡丹被送到了我的院子。”
“玉虚道长假借卖在三清真人面前供奉过的牡丹的虚名,实则在贩卖毒药一事,已经宣扬了出去,我也是为了保全顾家名声,这才未将这账册的下半部分交给端王殿下。”
“如今证据我也拿了出来,父亲说,该如何处置祖母?”